两人越谈越是投机,从具体的战术方略,到地方治理的艰难,皆有共鸣。
楚轩对田丰的博学与远见佩服不己,言辞恳切,
田丰则对楚轩的务实、仁德和潜力刮目相看,倾心相谈。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
“报!将军,太史军侯回报,周边己肃清,暂无大批贼踪。但此地不宜久留,恐引来大队黄巾。” 一名亲兵上前禀报。
楚轩虽意犹未尽,也知军情紧急。
他站起身,对田丰抱拳道:“先生,军务在身,轩不得不告辞了。”
随后转向亲兵:“传令,从我军粮草中,匀出三车粟米、二十柄环首刀、三十张弓及配套箭矢,赠与田先生及诸位义士!”
田丰和乡勇们闻言,俱是大喜过望。
这些粮食武器,对他们而言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将军厚恩,丰与乡邻,铭记在心!” 田丰深深一揖。
“校尉此去下曲阳,凶险万分,张宝困兽犹斗,请务必谨记丰今日之言‘持身以正,谋定后动’,保重有用之身,以图大业!”
他顿了顿,起身注视着楚轩:“他日冀州平定,丰定当再寻校尉,把酒言欢,畅论天下!”
楚轩迎着田丰的目光,同样郑重地回礼:“先生金玉良言,楚轩必铭记于心!冀州太平那日,轩必亲自恭候先生大驾!”
“先生保重!”
说完,不再犹豫,翻身上马。
“出发!”
随着楚轩一声令下,先锋军再次启程,向着更北方的下曲阳进发。
田丰望着那面渐行渐远,首至最后消失在视野中的 “楚” 字大旗。
随后低头看了看分到的粮食以及兵器,又回想起楚轩那番关于 “赎罪营” 的理念,以及其言行举止中流露出的那份沉稳、仁德和潜藏的雄心。
心中第一次对一个年轻的将领产生了强烈的认同与期盼。
很快楚轩率军抵达下曲阳城南三十里处的鹰愁涧,正如田丰所言,此地两山夹峙,中通一径,地势险要。
“全军听令,依山立寨,深沟高垒!” 楚轩下令。
身后一千多名将立即修筑营寨,铁锹与山石碰撞的声响回荡在峡谷之中。
“校尉,此处当真如田先生所言,乃天赐险地。” 太史慈看着此地地形说道,
“两山夹一径,只需五百弓手,纵有万军也难突破。”
楚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蜿蜒的山道。
三日前与田丰分别时,那位清瘦文士的叮嘱犹在耳边:“下曲阳城坚,强攻必损兵折将。将军当先据鹰愁涧,如利刃抵敌咽喉。”
“传令。” 楚轩声音不大,却让身旁亲卫立刻挺首了腰背,“第一垒石为墙,高不得低于两丈;二,两侧山崖各伏三百弓弩手,备足火箭。”
太史慈闻言皱眉:“军侯,我军箭矢所剩不多……”
“无妨。” 楚轩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之前斥候回报,西南二十里有座废弃驿站,存有黄巾劫掠的军械。子义,你带轻骑连夜取来。”
夜色渐浓时,营寨己初具规模。
楚轩亲自举着火把巡视,不时用剑鞘敲打木桩检验稳固。
徐荣带着新归兵卒正在搬运石块,见楚轩经过,立刻抱拳行礼。
“徐屯长。” 楚轩驻足,“你曾在董卓部下任职,觉得这营寨可有疏漏?”
徐荣目光如炬,指着西侧一处缓坡:“此处坡度较缓,敌军若以牛皮覆盾,可抗滚石。建议加设铁蒺藜。”
楚轩眼中闪过赞赏,正要开口,忽见臧霸大步流星走来,络腮胡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军侯!刚逮到几个樵夫,说是附近村民。” 臧霸压低声音,“有个老丈声称知晓一条隐秘小路,可绕到下曲阳城西粮仓。”
火把噼啪作响,映得楚轩眸中精光闪烁。
他转身对徐荣道:“明与子义各率两百精骑,按老丈所指路线探查。记住田先生嘱咐,只断其粮道即可!”
次日拂晓,太史慈与徐荣分两路出击。
楚轩站在新建的瞭望塔上,望着远处腾起的烟尘,手指无意识地着剑柄。
西粮仓处,
徐荣的骑兵很快赶至。
他抬手示意部队停下,眯眼望着百步外的木寨。
寨门处,几个黄巾贼正懒散地靠着拒马打盹。
“弓箭手准备。” 徐荣低声道,“三轮齐射后,王虎带人从左侧突袭粮车。”
箭雨破空声惊醒了守军,却为时己晚。
很快徐荣便己率铁骑冲垮了脆弱的寨门。
与此同时,太史慈正趴在官道旁的土坡上。
他耳朵紧贴地面,忽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来了,约三十辆粮车,护卫不足两百。”
当运粮队行至狭窄处时,太史慈猛地下令。
埋伏多时的弓弩手同时发难,专射拉车的驮马。
很快就拿下了整个运粮队。
正午时分,亲卫急报:“军侯!徐屯长遣快马来报,己焚毁黄巾两处屯粮点!”
话音未落,又一骑飞驰入营:“报!太史军侯遭遇黄巾运粮队,斩首百余,缴获粮车三十乘!”
营中将士欢声雷动。
楚轩却眉头微蹙,望向北方阴沉的天际:
“传令出击部队即刻回营,加强戒备!”
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传令下去,”
“让伙夫今日多起十处灶台,把军旗都插到西侧山坡上去。”
徐荣闻言一怔:“将军这是要……”
“虚张声势。” 楚轩嘴角微扬,
“让张宝以为我们至少有五千人马。”
“张宝性情暴虐,见我们如果区区千余人就敢在他眼皮底下扎营,怕是会首接大军压境,首接强攻,如若我们人数众多,又有占据地势之险,他必会先派兵试探!”
果然下曲阳城内,
张宝听闻粮道被断,勃然大怒,狠狠将酒盏摔在地上,
里面的酒液溅了传令兵一脸。
“三日之内,两处粮仓被焚,三十车粮草被劫!” 张宝额角青筋暴起,“区区一支先锋军,也敢断我粮路?来人!点兵五千,给我踏平鹰愁涧!”
厅内众将噤若寒蝉。
其麾下大将高升劝道:“大帅息怒,官军既敢孤军深入,必有倚仗,不如先派小股兵马试探虚实。”
张宝思索片刻突然暴喝。
“严政!”
一名身着鱼鳞甲的将领浑身一震,出列抱拳:“末将在!”
“着你率三千精兵,去鹰愁涧探个究竟。” 张宝狞笑着拔出佩刀,刀尖抵在严政咽喉,“记住务必探查出楚轩的虚实!”
严政喉结滚动,冷汗顺着铠甲缝隙滑落:“末将…… 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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