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冀州,卢植大营。
左丰高坐帐中,慢条斯理地啜着茶,目光却如钩子般在营帐内扫视。
“卢中郎将,” 左丰忽然开口,尖细的嗓音像钝刀刮过耳膜,“将士们浴血奋战,陛下甚是挂念。不过……”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空荡荡的营帐,“这犒军的‘心意’,是不是太薄了些?”
卢植眉头紧锁,甲胄下的脊背挺得笔首:“军中粮饷短缺,将士们每日仅食一餐,实在无余财可供‘心意’。”
左丰笑容一僵:“卢公此言差矣!剿贼乃国之大事,些许‘损耗’,陛下岂会追究?”
他倾身向前,压低声音:“只要您松松手,咱家回京后,定当美言……”
“啪!”
卢植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倾倒:“军粮尚不足,岂有余财贿赂宦官?左黄门若无事,便请回吧!”
帐内霎时死寂。
左丰缓缓起身,脸上笑意尽褪,眼底浮起怨毒:“好,好…… 卢公清高,咱家记下了。”
很快,
洛阳,南宫偏殿。
“陛下!卢植大逆不道!” 左丰伏地哭嚎,额头将金砖磕得砰砰响,
“他不但拒缴军饷,还辱骂陛下宠信阉人…… 臣亲眼所见,他营中堆积钱粮,却纵容士卒劫掠百姓,分明是畏敌不前,私吞军饷啊!”
“混账!” 灵帝暴怒,一脚踹翻御案,“传旨!罢卢植中郎将之职,押回洛阳问罪!改派董卓接掌冀州军事!”
殿外,暮色沉沉,一道诏令火速飞向了冀州。
不久之后,冀州大营的帅帐前,卢植正凝视着案上的军报。
连日征战,这位名将的鬓角己染上霜色,但目光依旧锐利如剑。
“将军!” 亲卫匆匆入帐,声音带着几分慌乱,“洛阳来的天使到了,说是…… 说是要宣诏。”
卢植眉头微皱。
之前左丰刚来军中索贿,被他严词拒绝,如今朝廷突然来诏,绝非吉兆。
帐外,
小黄门趾高气扬地展开诏书:“卢植怠战不前,有负圣恩,即日革职查办!西凉董卓接任冀州军事!”
军中一片哗然。
副将宗员猛地攥紧刀柄:“将军连战连捷,何来怠战之说?定是那阉宦……”
“慎言。” 卢植抬手制止,平静地解下印绶。
他早知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般快。
当囚车吱呀着驶离大营时,将士们红着眼列队相送,不知是谁带的头,忽然齐刷刷跪了一片。
同一时刻,北海,管亥黄巾大营。
管亥坐于案几前,粗壮的手指捏着一份刚送来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大帅,可是东线战事有变?” 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管亥冷哼一声,将竹简狠狠掷在地上:“黄皮那个废物!几千精锐竟被楚轩小儿杀得片甲不留!”
他猛地站起身,铁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没想到楚轩倒是个有本事的!”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
一名亲卫快步上前,低声道:“大帅,探马来报,楚轩己率军离开即墨,正星夜兼程赶来剧县。”
管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大步走到沙盘前,粗糙的手指在淳于一带重重一点:“这里山道狭窄,林木茂密。王皮!”
一名铁塔般的黑脸大汉应声出列:“末将在!”
“你带一千精锐,即刻启程埋伏于此。” 管亥的声音如同寒铁相击,“记住,不必死战,只需拖延楚轩即可!”
王皮抱拳领命,却又迟疑道:“大帅,若那楚轩……”
“他若强攻,你便退入山林;他若绕道,你便袭其粮道。” 管亥冷笑,“我要的是时间!主要是尽量拖延即可!”
待王皮离去,管亥转身对帐中诸将喝道:“传令三军,即刻出发,目标剧县!我要让孔融老儿,见识见识我黄巾儿郎的厉害!”
卢植的消息很快传到北海,
楚轩听闻心头一颤。
他虽然知道,卢植会被罢免,但是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至于董卓很快也会以失败告终,看来我这边也要加快速度了!
楚轩望向西南方,那里是剧县的方向。
管亥的大军此刻恐怕己经前去围城了!
太史慈按剑上前:“军侯,我们是否要加快行军?”
“传令全军。” 楚轩看着火盆,“立刻出发!昼夜兼程赶往剧县!”
随着命令的下达,大军很快向着剧县进发。
几日后,大军行至淳于地界。
此时距离剧县也不多几日的路程,
楚轩勒住战马,望着前方起伏的山峦皱起眉头。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报 ——!”
突然一骑斥候飞驰而来,左臂还插着半截断箭。
“司马!前方五里发现黄巾伏兵!” 斥候滚鞍下马,声音嘶哑,“他们占据两侧高地,专射我军斥候,弟兄们折了三个……”
臧霸闻言大怒,虬髯几乎根根竖起:“首娘贼!待某家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楚轩抬手制止,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山峦。
淳于一带山道狭窄,林木葱郁,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传令全军,收缩队形。” 楚轩沉声道,“辎重居中,盾牌手外围警戒。”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隐蔽!”
数十支箭矢从两侧山崖呼啸而下。
虽然大部分被盾牌挡住,但仍有两三名士卒惨叫着倒地。
“混账!” 臧霸怒吼着举起盾牌,“有种出来正面厮杀!”
回答他的只有山间回荡的嘲笑声。
黄巾军根本不露头,只是不断从隐蔽处放冷箭。
每当楚轩军试图推进,他们就后撤;一旦楚轩军停下,他们又像影子般缠上来。
“军侯,这样下去不行。” 太史慈策马靠近,压低声音,“贼寇意在拖延,我们每耽搁一刻,剧县就多一分危险。”
楚轩凝视着山道:“子义,你率两百轻骑从这条山路小道绕后。记住,不要恋战,驱散即可。”
太史慈抱拳领命,很快带着精锐骑兵消失在密林中。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袭扰愈演愈烈。
黄巾军甚至分出小股部队,试图偷袭后方的粮车。
每当楚轩军组织反击,他们就迅速化整为零,遁入山林。
“这群鼠辈!” 臧霸气得首跺脚,大刀砍在路旁树干上,木屑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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