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管承和周明很快逃回了长广县。
管承一脚踹开县衙大门,沉重的靴底将案几踢得西分五裂。
木屑飞溅中,他一把揪住周明的衣襟,布满血丝的独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这就是你的妙计?三千精锐折损殆尽,连楚轩那竖子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周明被勒得呼吸困难,却不敢挣扎。
他瞥见管承腰间染血的大刀,喉结滚动间咽下一口唾沫。
县衙内的亲兵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管帅息怒。” 周明声音沙哑,刻意放低的语调里带着示弱,“此战失利,确实是下官谋划不周。”
“不周?” 管承猛地将人掼在地上,“老子折了两个营的弟兄!现在楚轩怕是己经在点兵准备踏平长广了!”
周明撑起身子,额角撞出的伤口渗出血丝。
他不动声色地抹去血迹,忽然低笑一声:“管帅,此战虽败,但并非毫无收获。”
“哦?” 管承眯起独眼,粗壮的手指按在刀柄上,“你倒是说说,败得这么难看,还能有什么收获?”
堂内火把 “噼啪” 爆响,将周明阴鸷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他缓缓起身,指着地图上王家村的位置:“第一,我们摸清了楚轩的底牌。他竟能策反东莱降卒,这是下官始料未及的。”
管承鼻腔里哼出一声,却未打断。
“第二,” 周明的手指移到黑松林,“当时我军己对楚轩形成合围之势。
若管帅的右翼能多撑半个时辰,或者下官这边没有降卒倒戈……” 他故意停顿,看着管承阴晴不定的脸色。
“怕是结局会有所不同了吧!”
管承眼中精光一闪。
他想起战场上的情形:太史慈的骑兵确实是从他负责的侧翼突破的。
当时若再多百来个弟兄死守……
周明察言观色,适时递上台阶:“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楚轩狡诈。谁能想到他会用降卒作饵?这招实在阴毒。”
管承突然抓起酒坛灌了一口,残酒顺着胡须滴落。
他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突然道:“那现在怎么办?楚轩随时可能打过来,老子手里就剩千把号人。”
堂内陷入沉默,只听得见火把燃烧的 “噼啪” 声。
周明知道,这是管承在等他拿出对策 —— 也是给他最后的机会。
片刻之后,他缓缓起身,衣袖扫过案几上的地图。
“管帅,如今我军新败,兵力折损过半,士气低迷。若等楚轩整顿完毕…”
他手指重重按在长广的位置,“这座孤城怕是守不过十日。”
管承骤然眯起眼睛,粗粝的手掌猛地拍在地图上:“那你的意思?”
“放弃长广!” 周明的声音如同刀锋出鞘,在寂静的县衙内格外刺耳。
“什么?!” 管承霍然起身,腰间佩刀撞在案几上发出巨响。
他一把揪住周明的衣襟,:“你让老子当丧家之犬?”
周明不躲不闪,反而压低声音:“非是逃跑,而是另寻生机!”
他指尖划过地图,停在黄县的位置:“管帅可还记得,我们这些残兵原本就是东莱郡兵?”
管承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
周明趁机凑近,声音压得极低:“黄县此时守军不过数百,大部分兵卒都被我们带出来了,我们大可伪装成溃败的官军…”
他的指甲在黄县的位置划出一道刻痕,“就说楚轩勾结黄巾,我们拼死突围求援…”
“诈城?” 管承的独眼突然亮了起来。
“正是!” 周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轩此刻定在准备围攻长广,绝料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
他的手指向东莱腹地,“拿下黄县后,封锁消息,以同样的方式,东牟、惤县唾手可得。这一带背靠昆嵛山。牙山。艾山,易守难攻。等楚轩应付完北海的差事,我们早就在东莱站稳脚跟了。”
管承沉默地着刀柄,眼睛微眯。
周明知道他在权衡,老海盗最擅长的就是赌命。
“管帅,” 周明突然加重语气,“当年您在海上劫官船时,可曾想过退路?” 这句话像刀子般戳中管承的心窝。
老海盗的独眼骤然迸出凶光,他猛地将酒碗摔得粉碎:“他娘的!富贵险中求!”
染着酒渍的大手重重拍在周明肩上:“就依你之计!”
就在管承与周明忙准准备突袭黄县之时。
之前的朝廷的封赏也是下来了。
北海郡守府内,孔融跪接诏书,待使者念完,他双手接过那卷黄绢,脸上笑意温润,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翳。
“臣,领旨谢恩。”
待使者退下,孔融缓缓展开圣旨,只见上面不过是一纸嘉奖令,赞他 “守土安民,剿贼有功”,却无半分实质封赏。站在一旁的孙邵低声道:“主公,朝廷这是什么意思?”
孔融指尖轻抚过绢布上的朱印,冷笑道:“如今黄巾之乱刚起,各州郡,都有败绩,而我北海,有大胜之绩,却只得一句空话。”
他合上诏书,语气渐寒,“看来朝廷之中,有人看我孔文举不顺眼呀!”
孙邵犹豫片刻,道:“那楚轩……”
“他?” 孔融嗤笑一声,“一个别部司马的虚职,连粮饷兵甲都不配给,朝廷摆明了是要他自生自灭。”
他眯起眼睛,缓缓道,“不过,这样也好!”
很快观阳县衙内,
楚轩单膝跪地,听完使者宣读诏书,恭敬接过。
待使者离去,
太史慈眉头紧锁,抱拳道:“军侯,这‘别部司马’既无粮饷又无兵员,岂非虚职?”
“啪!” 臧霸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朝廷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楚轩闻言却笑了。
手指着圣旨边缘的云纹,淡淡道:“虽是虚职,却也是朝廷正式任命。”
他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有了这个名头,我们扩军、练兵,便再无人能指摘‘私蓄兵马’。”
太史慈抱拳道:“军侯的意思是……”
楚轩起身,声音沉稳,“即日起,子义与宣高,升军侯,各领一曲兵马,从‘赎罪营’及新募青壮中择优选补。”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既然朝廷不给,那我们就自己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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