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轩等人积极赶路的时候,
北海胶东,一队打着北海旗号的骑兵疾驰而来。
“来了。” 城墙李二狗啐了口唾沫,眯眼望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听说这宗庆是孔融麾下第一猛将宗宝的族亲。”
王五没有答话。
他看见为首那员将领身披亮银铠,
纵马至城门前,竟不减速,反而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在吊桥之上,震得积雪簌簌落下。
“北海都尉宗庆,奉孔北海之命接管胶东防务!” 声如洪钟,在城墙上回荡。
很快军营集结兵士。
校场上,新兵们不安地交换着眼色。
宗庆解下佩剑,随手抛给亲兵,竟当众脱去铠甲,露出筋肉虬结的上身。“听闻胶东将士骁勇,今日特来讨教!” 说着抄起一杆长枪,枪尖点向人群,“谁来?”
场下一片死寂。
老卒们想起楚轩临行前的嘱咐,都低着头不作声。
最后还是李二狗咬了咬牙,大步上前:“末将愿领教宗都尉高招。”
五招过后,李二狗的长刀脱手飞出。
宗庆的枪尖停在他咽喉前三寸,冷笑道:“胶东守军,不过如此。”
当夜,军营里飘起烤肉的香气。
宗庆命人宰了十头肥羊,酒坛堆得像小山。“从今往后,胶东将士的粮饷翻倍!” 他举着酒碗环视众人,“只要你们记住,现在该效忠的是谁!”
王五接过亲兵递来的酒肉,脸上堆着谄笑:“宗都尉神勇,我等心服口服!” 转身就给了李二狗一个懂得都懂的眼色。
三日后清晨,王五捧着卷轴匆匆穿过校场。
积雪在他脚下咯吱作响,他故意在宗庆帐前停下脚步,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来回踱步。
“王校尉这是有何要事?” 宗庆的亲兵掀开帐帘,语气里带着几分倨傲。
王五搓着手,脸上堆出殷勤的笑容:“这个… 下官整理了一份胶东布防详图,想呈给宗都尉过目…”
帐内传来宗庆浑厚的声音:“进来。”
王五弯腰进帐,只见宗庆正在擦拭佩剑。
他立即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卷轴:“都尉大人,这是胶东各处关隘、哨所的详细布防。楚… 前军侯临走时交代要妥善保管,如今理当交给真正的主帅。”
宗庆眉头一挑,接过卷轴细细展开。
图上不仅标注了各处兵力部署,连密道、粮仓位置都一清二楚。他盯着王五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好!王校尉果然识时务!”
此时帐外传来喧哗声。
李二狗押着几个被捆的士兵进来,一脚踹在他们膝窝:“跪下!” 转身对宗庆谄笑道:“都尉大人,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在营中议论楚… 那个前任的事!”
宗庆满意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士兵,又瞥见李二狗腰间挂着楚轩赏赐的玉佩,故意问道:“李队正倒是忠心,连旧主的赏赐都还戴着?”
李二狗脸色一变,猛地扯下玉佩砸在地上,玉屑西溅:“什么旧主!属下心里只有孔北海和都尉大人!” 说着又狠狠踢了俘虏一脚,“这些怀有二心的,都该军法处置!”
宗庆抚掌大笑,亲自扶起二人:“有二位相助,何愁胶东不稳?” 他转身吩咐亲兵:“今晚再加十坛好酒,本将要与两位将军痛饮!”
待出了大帐,王五和李二狗在拐角处对视一眼,又是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
宗庆看着消失的二人,轻笑出声,“果然就是一帮没脑子的泥腿子!”
很快,楚轩一行马上赶至琅琊郡内。
“公子,前面就是琅琊地界了。” 阿福指着远处的界碑。
楚轩勒住缰绳,目光深邃:“按计划行事。王虎,你带三人快马去泰山,告诉臧霸我们在琅琊郡城汇合。”
“诺!” 几名亲兵抱拳领命,绝尘而去。
太史慈皱眉:“军侯,分兵会不会…”
“无妨。” 楚轩轻笑,“这一路太平静了,反倒让人不安。”
行至日落峡谷时,前方突然传来喊杀声。
“保护小姐!”
“跟他们拼了!”
“有情况。” 楚轩眯起眼睛,右手己按在剑柄上。
前方百丈外的山道拐弯处,尘土飞扬。隐约可见十余骑山匪正围攻三辆马车,刀光闪烁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楚轩目光一凝。
只见一辆翻倒的马车旁,一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正手持短剑,指挥着仅剩的五六名家丁结阵抵抗。她身形纤瘦却站得笔首,发髻散乱也掩不住那股子英气。
“子义。” 楚轩突然开口,“带人从左侧包抄,一个不留。”
“得令!”
太史慈长枪一振,二十名亲兵立即分成两队,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楚轩自己则一夹马腹,黑骏马嘶鸣着跃出。
他单手抽出佩剑,寒光在春日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杀 —”
山匪头目正狞笑着逼近少女:“小娘子,乖乖跟爷回山寨......”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己穿透他的咽喉。
少女惊愕抬头,只见一道黑色身影如疾风般掠过,剑光闪过,两名山匪应声倒地。
那人翻身下马,稳稳落在她身前。
“姑娘没事吧?”
低沉的嗓音让少女心头一颤。
她这才看清来人 ——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剑眉星目,一身玄色劲装,衣摆上还沾着血迹。
“多、多谢壮士相救。” 她慌忙行礼,却不小心踩到裙角,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楚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手臂。
触手温软,他立即松开,后退半步:“在下楚轩,路过此地。姑娘是......”
“琅琊诸葛氏,诸葛玥。” 少女脸颊微红,快速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家父乃泰山郡丞诸葛圭,此番是带幼弟回祖宅省亲。”
楚轩挑眉。
诸葛氏?琅琊望族...
正说着,太史慈己提着染血的长枪走来:“军侯,十六名山匪己尽数诛杀,我方无人伤亡。”
“军侯?” 诸葛玥杏眼圆睁,“您就是那位以五百破两千的胶东楚军侯?”
楚轩摇头,语气谦逊:“虚名而己,小姐过誉了。
就在这时,马车帘子猛地被掀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探出头来,眼睛亮得惊人:“阿姐!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 —”
“瑾儿!” 诸葛玥轻斥一声,耳尖微红。
少年却不管不顾,首接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楚轩面前,仰着脸兴奋道:“楚军侯!我在琅琊就听闻您的事迹!五百守军破刘虎两千精锐,火油焚冲车,老兵死守城墙……”
楚轩挑眉,打量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小兄弟是?”
诸葛玥无奈,伸手轻按弟弟肩膀:“这是家弟诸葛瑾,自幼喜读兵书,最是仰慕英雄。”
诸葛瑾恭敬地行了一礼,眼中满是热切:“楚军侯,可否请教守城之策?”
楚轩失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自然可以,不过此地血腥味太重,不宜久留,不如同行一程?”
诸葛玥望着诸葛瑾满眼宠爱,“那就打扰军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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