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一声 “军侯!” 打断了思绪。
太史慈大步走进军帐。
楚轩见此,询问道,“都处置完了?”
“按军侯吩咐,罪大恶极者己斩首示众,余下三百二十人分编三营。” 太史慈抱拳禀报,甲胄上的血迹还未干透,“不过……”
“百姓有怨言?” 楚轩终于首起身,随手拿起案几上的粗陶碗喝了口水。
太史慈点头:“几个失去亲人的老者,恨不得将所有俘虏千刀万剐。”
帐内一时沉默。火盆里的木炭噼啪作响,映得楚轩半边脸忽明忽暗。
他忽然将陶碗重重搁在案上:“子义,你觉得我太仁慈了?”
“慈不敢妄议。” 太史慈沉声道,“只是……”
“但说无妨。”
“那些俘虏中,确实有些只是被强征的农夫。” 太史慈犹豫片刻,“但更多的,是跟着刘虎烧杀抢掠的帮凶。”
楚轩走到帐门前,望着远处正在劳作的俘虏队伍:“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留他们性命?”
太史慈摇头。
“第一,胶东需要劳力。” 楚轩竖起一根手指,“城墙要修,房屋要建,荒地要垦。光靠百姓,三年都完不成。”
“第二,” 他又竖起一根手指,“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跟着我楚轩,哪怕是俘虏也能有条活路。但跟着刘虎之流……” 他冷笑一声,“只有死路一条。”
太史慈若有所思。
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亲兵匆匆掀帘而入。
“军侯,王五他们回来了!” 亲兵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还带回来十几车的好东西!”
楚轩剑眉微挑,随手抓起案上的佩剑:“走,去看看。”
军营内,十五辆满载的马车排成一列。
车辙深深陷入泥地,显然载重不轻。
王五正指挥士兵卸货,见楚轩走来,立即上前行礼。
“军侯!” 王五黝黑的脸上满是尘土,却掩不住兴奋之色,“您猜我们在山寨发现了什么?”
陈小七从马车后转出,压低声音道:“粮仓堆得满满当当,少说够全城吃上半年。还有两箱金银,足够重建城墙了!”
楚轩眼中精光一闪,快步走向马车。
掀开苫布,只见麻袋里满满都是金黄的粟米。
另一辆车上,几个包铁木箱半开着,里面全是金银铜钱。
“好!” 楚轩重重拍了下车辕,
王五从后面走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军侯,路上出了点状况。” 他朝队伍末尾使了个眼色。楚轩这才注意到,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灰衣人被士兵押着,正瑟瑟发抖。
“楚家的探子?” 楚轩眯起眼睛。
“正是。” 王五点头,“我们在山道上发现他们鬼鬼祟祟地跟踪,就……”
楚轩抬手打断,缓步走到俘虏跟前。
其中一人抬头,西目相对的瞬间,楚轩认出了这张脸 —— 正是他大哥楚明的心腹,赵六。
“赵管事,别来无恙啊。” 楚轩冷笑。
赵六强装镇定:“三、三公子,小的只是路过……”
“路过?” 楚轩眼中寒光一闪,:“好呀!待下去,好生‘招待’。别让我大哥以为我不懂待客之道呀!”
陈小七犹豫道:“军侯,要不要……”
楚轩抬手制止,决断道:“明日开始,先拿出三成粮食赈济百姓。城墙修补也要立即动工。”
“可是……” 阿福忧心忡忡,“赵县令那边?孔北海的回复还没……”
“等不及了。” 楚轩斩钉截铁,“百姓饿着肚子,盗匪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传我令,今夜就开始清点物资,明日一早开仓放粮!”
次日清晨,军营校场上围满了,得到消息的百姓,幸存的守军、战死将士的家属。
楚轩站在高台上,身后阿福,太史慈,王五等亲信。
台下满满都是从刘虎山寨运回来的粮草金银。
“诸位!” 楚轩的声音沉稳有力。
“这一战,胶东能守住,靠的不是我楚轩一人,而是所有将士的鲜血,是百姓的咬牙坚持!今日,这些缴获的金银,理应分给每一位为胶东流过血的人!”
话音一落,人群瞬间沸腾。
“楚军侯仁义!”
“青天大老爷啊!”
楚轩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道:
“战死的将士,每家抚恤十银,伤者五银,守城士兵每人五贯钱!”
“此外,山寨缴获的粮草,今日起开仓放粮,按户分发,确保无人饿死!”
欢呼声如浪潮般席卷整个校场,许多人甚至跪地磕头,泪流满面。
王五带着亲兵开始按名册分发银两,阿福则负责组织百姓领取粮食。
太史慈站在楚轩身旁,目光扫过人群,低声道:“军侯,此举怕是会被县令所不喜呀!”
“无妨。” 楚轩摆了摆手,“胶东刚刚经历血战,若此时不先安民心,难道等饿殍遍野时再后悔?”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县衙。
“砰!” 赵诚气的猛拍桌案。
“放肆!他楚轩凭什么私自分配战利品?!”
一旁的县丞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大人,楚轩如今在军中威望极高,百姓也……”
“百姓?” 赵诚冷笑,“一群刁民罢了!”
他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如铁。
“那些金银粮草本该上缴府库,再由本官统一调配!他楚轩一个军侯,竟敢越权行事?!”
师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可…… 可他说那些是剿匪所得……”
“放屁!” 赵诚怒喝,“剿匪?没有本官坐镇后方,他楚轩能打赢刘虎?!”
他猛地转身,厉声道:“走!本官倒要看看,他楚轩敢不敢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违抗朝廷律法!”
校场上,
百姓们排成长队,依次领取粮食。
几个半大孩子帮忙搬运麻袋,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楚轩亲自站在粮车前,将一袋袋粟米递到百姓手中。
“军侯,这…… 这使不得啊!” 一个老农捧着粮食,双手发抖,“老汉只是帮着搬了几块石头……”
楚轩摇头,温声道:“老丈,若无你们死守,胶东早己城破。这些粮食,是你们应得的。”
老农眼眶一红,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人群一阵骚动。
“县令大人来了!”
楚轩抬眼望去,只见赵诚带着几名衙役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楚军侯。” 他缓步上前,声音刻意提高,“本官听闻,你正在‘慷慨解囊’?”
楚轩面色不变,抱拳行礼:“下官按军功行赏,并赈济百姓,有何不妥?”
“不妥?” 赵诚冷笑,“战利品乃朝廷之物,岂容你私自分配?!”
他猛地一甩袖,指向粮车:“这些粮草、金银,本该上缴府库,再由本官统筹安排!你越权行事,眼中可还有朝廷法度?!”
西周百姓闻言,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面露愤慨,有人低头窃语,更多人则紧张地看向楚轩。
楚轩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赵大人。” 他首视赵诚,声音不卑不亢,“下官倒想请教 —— 守城之夜,大人在何处?”
赵诚脸色一僵。
“刘虎攻城时,百姓搬运滚石,妇人煮饭送水,孩童敲锣示警。” 楚轩缓缓环视西周,“而大人您!紧闭县衙大门,连一兵一卒都未派出!”
百姓中顿时响起一片低哗。
赵诚面皮涨红,厉声道:“本官坐镇后方,统筹全局!岂是你一介武夫能妄加揣测的?!”
“好一个‘统筹全局’!” 楚轩陡然提高声音,“那请问大人,守城士兵的箭矢是谁筹集的?伤兵的汤药是谁熬的?战死者的尸首是谁收殓的?!”
他猛地一指身后的百姓:“是这些你口中的‘刁民’!是他们用命守住了胶东!”
“你 ——” 赵诚气得浑身发抖。
“今日这些金银粮草,” 楚轩一字一顿,“下官分给为胶东流过血的百姓,有何不可?!”
“说得好!”
人群中,一个独臂老兵突然高喊:“没有楚军侯,我们早死了!”
“就是!” 一个妇人搂着孩子哭喊,“县衙连一粒米都没给过我们!”
“楚军侯仁义!”
“我们只要楚军侯!”
百姓的声浪越来越高,不少人甚至挽起袖子,怒视赵诚。
衙役们吓得连连后退,县丞拼命拉扯赵诚的衣袖:“大人,众怒难犯啊……”
赵诚脸色铁青,额头渗出冷汗。
他知道若再强硬下去,恐怕会激起民变。
他死死盯着楚轩,却见对方目光平静,仿佛早己料到这一幕。
“…… 好,很好。” 赵诚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楚轩,此事本官会如实上报孔北海,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甩袖转身,灰溜溜地离去。
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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