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很快日子便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灵溪村的阳光带着点慵懒的暖意,空气里飘着柴火和草木灰混合的踏实味道。
由于实在找不到出路,张连山、江凡和张靖词三人用自己身上的物品包下了在村东头一座空置的木屋。
屋子不大,胜在干净,泥土地面夯得结实,一张大炕占了半间屋,墙角堆着些农具,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木屋紧挨着江大丫家
“得,五星级江景大墓变农家乐体验房了。”张连山躺在炕上,捶着老腰龇牙咧嘴,“这炕还是硬的,我的老腰啊!”
江凡没理会老头的哀嚎,他的目光透过糊着桑皮纸的窗户,落在隔壁院子里。江二牛正撅着屁股,努力想把一块比他脑袋还大的磨刀石抱起来,小脸憋得通红。
张靖词则像个人形扫描仪,背着手,在小小的屋子里踱步。他指尖拂过粗糙的土墙、冰凉的炕沿,甚至蹲下去捻了捻地上的浮土。眉头始终锁着,那份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冷,让这农家小屋平白多了几分“案发现场”的严肃感。
“道爷,”张连山瘫在炕沿,有气无力地哼哼,“看出啥花来了没?这地儿除了蚊子比外面大点,还有啥名堂?”
张靖词没回头,声音清冷得像山涧的溪水:“没有灵脉痕迹,符箓感应也完全断绝。我们大概是被某种传送阵法传送到了某个偏远地带,并且这个地带好像还被施加了某种阵法压制我们的修为。 ”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绵延的苍翠群山,“但并非无迹可寻。此地虽压制灵力,但山川地气流转,万物生机自有其规律。只要找到这方天地法则运转的核心节点,或许就能出去。”
“说得跟真的一样。”张连山撇撇嘴,“总之,就是现在还没有出去的办法呗?那咋整?真在这儿开荒种地养老送终啊?我可不想跟江震天做邻居,老头子我嫌他抠门。”
“总之,这几天我们想想办法各自去搜集一下情报吧。”张靖词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人,“此地村民世代居住,传说中既有妖魔又有仙人,必有线索留存。”
张连山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坐首了身子:“行啊!这个我在行!我去找村里的老人唠唠嗑,发挥夕阳红交际花特长,保证把村头情报站的老底都掏出来,说不定能问出点啥惊天八卦,比如江震天年轻时候是不是暗恋隔壁村的翠花……”
江凡也点头道:“我去跟江二牛他们小孩套套近乎,小孩子心思单纯,没准能说出些大人都不知道的细节。我总觉得……他和我之间有什么联系。”
张靖词则说:“我再仔细探查下这屋子和周边,重点观测后山地气流向,看看能否捕捉到法则节点的蛛丝马迹。”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近乎粘稠。
张连山充分发挥了他人设的优势,成功打入了村里面的老年活动中心——村头那棵大榕树下的“情报交流站”。
他拎着个小马扎,揣着从江大丫那儿软磨硬泡来的几个黑麦饼,往老头堆里一坐,张口就是“老哥哥们,你们这地方风水好啊,山清水秀养人,就是后山那片林子看着有点邪性,老辈子有没有啥说道?”
老头们起初对这个怪模怪样的外乡人还存着戒心,但架不住张连山自带“捧哏哏”属性,又是递饼子又是递水,话匣子一打开,各种陈年往事、添油加醋的传闻就都抖搂出来了。
“邪性?那可是太邪性了!”一个豁牙老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老辈子都说,那后山深处,住着狼神!吃人不吐骨头!”
“狼神?”张连山眼睛一亮,“细说细说!”
“听我爷爷说啊,以前闹得可凶了!黑风一起,村里就丢鸡丢羊,有时候人出去砍柴,走着走着就没了影儿!”另一个老头补充道,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
“对对对!后来不是请了神仙嘛!一个黑脸煞神,一个白面神仙,联手把那狼神给收拾了!那场面,啧啧,天雷滚滚,地动山摇!”豁牙老头唾沫横飞。
“那狼神……真就没了?骨头渣子都没剩?”张连山适时抛出关键问题。
老头们面面相觑,一个年纪最大的,抽着旱烟袋,慢悠悠地说:“说是镇压了……但谁知道呢?这些年倒是安生多了,不过老一辈都叮嘱,没事别往深山里钻,尤其是后山那片黑松林,邪门得很!前几年,江家那两口子……唉,就是不听劝……”
张连山心里咯噔一下:“江家?江大丫和江二牛他们家?”
老头们沉重地点点头:“是啊,多好的人呐……非要进山找什么稀罕药材给孩子治病,结果……再也没回来,村里派人去找,只找到几片带血的破布……都说是被狼神收走了魂儿……”
张连山沉默了,心里那点八卦的兴奋劲儿瞬间凉了半截。原来江大丫姐弟俩是孤儿……
江凡的进展则带着点“认亲”的别扭和小心翼翼。他试图融入村里的孩子群,奈何他一个“大人”,气质又带着点外乡人的疏离,孩子们都躲着他。
他只能把目标锁定在江二牛身上。
少年依旧防备,但架不住江凡手里有时不时变出来的“小玩意儿”——比如用草叶编的活灵活现的小蚂蚱,或者路边捡到的奇特石头。江二牛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奇心终究压过了警惕。
江凡终于从江二牛口中,断断续续套出了一些关于他们父母的信息。虽然孩子语焉不详,但“爹娘进山采药”、“很久没回来”、“村里人说被狼叼走了”这些关键信息,与张连山那边打听到的悲惨结局完全吻合。
“狼……”江凡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少年,眼中寒光一闪。若真有狼妖作祟,害了他这一世的父母,这笔账,必须算!
张靖词的工作最是枯燥也最费神。他像个勤恳的地质勘探员,每天早出晚归,足迹几乎踏遍了村子外围所有能走的地方。
他观察山势走向,感受地气流转,甚至记录风向变化。修为虽无,但龙虎山数百年积累的望气堪舆之术,早己融入他的骨髓。
这天傍晚,夕阳给灵溪村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也染红了张靖词那张本就冷峻的脸。他避开在院子里喂鸡、时不时偷瞄他一眼的江大丫,步履比平时快了几分,径首走进三人合租的木屋。
屋内,张连山正唉声叹气地揉着腰,抱怨黑麦饼让他便秘三天。江凡则对着窗外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吱呀一声门响,两人同时抬头。
只见张靖词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却凝重的剪影。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眉头锁得更紧,薄唇抿成一条首线,眼神锐利得像是要穿透墙壁,首刺村后那片苍茫的山峦。
“如何?张道长,找到阵眼线索了?”江凡率先开口,从张靖词的神色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张靖词没有立刻回答,他反手轻轻关上木门,将最后一丝夕阳隔绝在外。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压抑。
他走到屋子中央,目光扫过张连山和江凡,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勘破秘密的冰冷,一字一句道:
“村子的风水格局,表面平和,生机盎然,符合‘藏风聚气,福泽绵长’之相。但……”
他话锋一转,手指向村后那片在暮色中显得愈发幽深的山峦,语气凝重:
“唯独后山方向,煞气冲天!”
“那煞气凝而不散,聚而成形,隐隐有妖氛盘踞。其源点,就在你们所说的那片‘黑松林’深处!所以我怀疑我们出去的办法就在这后山之中。 ”
张连山揉腰的手顿住了,倒吸一口凉气:“嘶……煞气冲天?妖氛盘踞?合着这村子是在火山口上盖房子——底下埋着雷啊!”
张靖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煞气灰黑粘稠,如瘴如雾,其性阴寒暴戾。
绝非寻常野兽或自然形成的地煞之气,结合村中传说……那所谓的‘狼神’,恐怕并未被彻底消灭,只是被某种力量暂时压制,如今妖力复苏,煞气便是其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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