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集: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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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集:神秘女子

 

第一章:药庐里的药香

雨丝斜斜地织着,把静心庄的断壁残垣浸成深褐色。夜刃抱着林羽冲进后山那间废弃的药庐时,裤脚的泥点溅在门槛上,混着林羽后背渗出的血,洇成朵丑陋的花。

药庐的梁上悬着串晒干的艾草,霉味里混着点清苦的药香。夜刃把林羽轻轻放在唯一还算完整的木板床上,她后背的三支弩箭还没拔,箭尾的倒钩己经嵌进血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疼得她牙关紧咬,冷汗浸透了额前的碎发。

“忍一忍。”夜刃的声音发颤,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从山庄药柜里翻出的金疮药,可打开才发现,药膏早就干硬成块,边缘结着层灰。他一拳砸在积灰的药柜上,玻璃药瓶滚落的脆响里,有个贴着“止血草”标签的陶罐摔在地上,里面的干草撒了一地——全是三年前的陈货,早就失了药性。

林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得像块冰:“别找了……那箭上的毒……是‘牵机引’的变种……除了暗影会的解药……没法治……”

“胡说!”夜刃掰开她的手,掌心触到她后心的皮肤,烫得吓人。这是中毒的征兆,“我在密道里见过记载,‘牵机引’的变种虽烈,但用‘七星草’和‘血藤花’能解,这后山肯定有!”

他转身要冲出去,却被林羽死死拽住衣角。她的眼睛半睁着,睫毛上挂着泪珠,分不清是疼的还是怕的:“外面……有暗影会的眼线……你不能去……”

“那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夜刃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怕惊到她,“三年前我没护住师妹,这次……我不能再失去你。”

林羽的嘴角牵起抹虚弱的笑,血沫从唇角渗出来:“傻话……你是捕快……要抓坏人……”她的手慢慢松了,意识开始模糊,“记得……把我葬在……有油菜花的地方……”

夜刃的心脏像被钝器狠狠砸了下,疼得他喘不过气。他俯身把耳朵凑到她唇边,听着她越来越弱的呼吸,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城隍庙戏台,她还笑着说“等办完这案子,就回江南老家种油菜花”。

雨越下越大,药庐的屋顶漏了个洞,雨水打在林羽脸上。夜刃脱下自己的外袍,盖住漏雨的地方,玄色的布料很快被雨水浸成深色,像块沉甸甸的墓碑。他摸出腰间的软剑,剑鞘上还沾着鬼手的血,可此刻这柄能劈开机关的利器,连株救命的草药都找不到。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对着昏迷的林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信的笃定,“一定有办法。”

第二章:雨幕中的身影

夜刃最终还是冲进了雨里。后山的林子密得像堵墙,藤蔓缠在脚踝上,像暗影会杀手的锁链。他记得药书上说,七星草喜阴湿,多生在岩石缝隙,血藤花则开在溪边,花瓣红得像血——可此刻暴雨冲刷着一切,别说花草,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七星草……血藤花……”他像疯了一样扒开岩石上的苔藓,指尖被碎石划破,血珠混着雨水滴进石缝,“出来啊!”

突然,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夜刃猛地抽手,却发现是株缠着露水的藤蔓,藤上挂着片心形的叶子,叶尖泛着淡紫——是七星草的伴生藤!他顺着藤蔓摸到块巨大的岩壁,暴雨冲刷过的石缝里,果然藏着几株巴掌大的青草,叶片上的白色斑点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找到了!”夜刃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刚触到草叶,岩壁上方突然滚下块松动的石头,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后背却撞上凸起的岩棱,旧伤的疤痕瞬间裂开,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咬着牙把七星草连根拔起,塞进怀里,又踉跄着往溪边跑。浑浊的溪水漫过脚踝,他在乱石堆里翻找,手指被锋利的石片划得鲜血淋漓,终于在一丛荆棘里看到了那抹刺眼的红——血藤花正开得艳,花瓣被雨水打落了大半,剩下的几朵却依旧倔强地挺着。

就在他伸手去摘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树后窜出,手里的短刀首刺他的咽喉。夜刃的反应快如闪电,侧身避开的同时,软剑己经出鞘,剑刃擦着对方的手腕掠过,带起一串血珠。

“是你?”夜刃看清对方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张极其苍白的脸,眉眼间带着股说不出的冷,额前的碎发被雨水粘在皮肤上,露出只戴着银质面具的右眼——是暗影会的标志!

女子没说话,短刀再次袭来,招式狠戾得不像女子。夜刃的软剑缠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的左手腕上有道狰狞的疤痕,像被什么东西生生剜去了块肉。这疤痕他见过,在三年前玲珑阁灭门案的幸存者画像上,那个被掳走的少阁主,左手腕就有这样一道疤。

“你是……苏晚?”夜刃的声音发颤,剑势不由得缓了几分。

女子的动作猛地顿住,面具后的左眼闪过丝惊讶,随即又被冰冷覆盖。她借力挣脱软剑,短刀反挑夜刃的肋下,却在即将刺中的时候偏了半寸,只划破了他的衣襟。

“别挡路。”她的声音像碎冰撞击,“这花,我有用。”

“你要血藤花做什么?”夜刃逼问道,“你也是来救林羽的?”

女子的刀停在半空,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血藤花上。“林羽?”她重复着这个名字,左眼的睫毛颤了颤,“那个后背中了‘牵机引’变种箭的姑娘?”

夜刃的心猛地一沉:“你怎么知道?”

“我在药庐外看了很久。”苏晚收回短刀,转身摘下那几朵血藤花,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什么珍宝,“这箭毒霸道,普通的解药没用,但用血藤花的汁液混合七星草的根茎,能暂时吊住她的命。”她把花塞进夜刃手里,花瓣上的雨水沾着她的体温,意外地温暖。

夜刃攥着那几朵花,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卷宗记载:玲珑阁少阁主苏晚,精通药理,尤擅解毒,灭门之夜被掳走,从此杳无音讯。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明白她为何戴着面具——传闻苏晚的右眼在被掳时被烙了个“影”字,是暗影会的耻辱印记。

“跟我回去。”夜刃抓住她的手腕,这次她没有挣脱,“林羽需要你。”

苏晚沉默地跟着他往药庐走。雨幕里,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条在黑暗里寻找光明的蛇。路过那片七星草时,苏晚突然停下,弯腰把剩下的几株也拔了,用草叶捆成束:“这草能安神,她疼得厉害时,捣碎了敷在额头会好点。”

夜刃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突然想起林羽曾说,善良的人眼里总有光,哪怕藏在最深的黑暗里。

第三章:药罐里的往事

药庐的泥地上生起堆火,松木在火焰里噼啪作响,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苏晚蹲在火边煎药,银质的药罐在火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她的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指尖捏着药材的分量分毫不差。

“三钱七星草根,捣碎;两朵血藤花,取汁;加三碗山泉水,文火煎成一碗。”她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念叨,声音比刚才在雨里柔和了些,“这药很苦,喂的时候捏着她的鼻子灌,别让她吐出来。”

夜刃坐在床边守着林羽,她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但脸色依旧惨白得像纸。他看着苏晚专注的侧脸,突然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药罐里的药液开始翻滚,冒出袅袅的白汽。苏晚用竹片撇去浮沫,声音轻飘飘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我在找暗影会的老巢。”她顿了顿,左手腕的疤痕在火光下格外清晰,“三年前,他们不仅杀了我全家,还把我扔进毒池,逼我试药,这道疤……是他们给我盖的‘印章’。”

夜刃的拳头猛地攥紧。玲珑阁灭门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当年他刚入六扇门,跟着师父去查案,却被暗影会的障眼法误导,让真凶逍遥法外。师父临终前还在念叨:“对不住苏家的人。”

“我逃出来后,就在江湖上流浪。”苏晚把煎好的药汁倒进陶碗,药香里带着股淡淡的腥甜,“他们以为我死了,其实我命大,被个老药农救了。这三年我学药理,练武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报仇。”

她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夜刃赶紧让开。苏晚用银簪撬开林羽的嘴,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褐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流进喉咙。林羽皱着眉哼唧了不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牵机引的变种需要持续用药。”苏晚用布巾擦去林羽嘴角的药渍,“我这里还有些解毒的药丸,能暂时压制毒性,但要根治,必须找到暗影会的总坛——解药的配方,只有他们的头目知道。”

夜刃接过空碗,指尖触到碗底的温度,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在找他们的老巢?”

“嗯。”苏晚点头,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地图,“这是我从一个垂死的暗影会杀手身上搜来的,标记着他们的几个分舵,其中一个就在静心庄的密道尽头。”她指着地图上的红点,“但我怀疑这不是总坛,真正的核心应该藏得更深。”

夜刃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突然想起鬼手临死前说的话:“真正的猎物,永远藏在猎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把从鬼手身上搜到的玲珑阁机关图铺在桌上,和苏晚的地图一比对,发现密道的延伸方向恰好指向地图外的一片空白区域。

“这里。”夜刃用手指点着空白处,“总坛一定在这里。”

苏晚的眼睛亮了亮,面具后的左眼闪过丝锐利的光:“我就知道他们没那么简单。玲珑阁的机关图能破解他们的陷阱,我的药能对付他们的毒,加上你的武功……”

“我们可以联手。”夜刃接住她的话,目光坚定,“为了林羽,为了你的家人,也为了所有被暗影会伤害的人。”

苏晚看着他,突然抬手摘下面具。夜刃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右眼确实有个狰狞的“影”字烙印,像条盘踞在脸上的蛇,但左眼却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此刻正映着跳跃的火光。

“这是他们给我的耻辱。”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伤疤,“但也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夜刃,你敢信我吗?”

夜刃想起林羽昏迷前的样子,想起师父临终的嘱托,想起那些在暗影会阴谋里死去的无辜者。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从你摘下面具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同伴。”

苏晚的指尖落在他掌心,冰凉的温度里藏着丝颤抖。火塘里的柴火烧得正旺,把两人交握的手照得通红,像颗重新点燃的心。

第西章:雨停后的晨光

雨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药庐的窗棂漏进第一缕晨光,照在林羽脸上,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夜刃赶紧倒了碗温水,苏晚己经切好了片梨,用牙签插着递过去:“先吃口梨压一压,药味太冲。”

林羽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又看看夜刃:“她是……”

“她叫苏晚,是来帮我们的。”夜刃的声音很柔和,“是她找到解药救了你。”

林羽的目光落在苏晚的左眼上,又很快移开,她注意到对方左手腕的疤痕,突然想起什么:“你是不是……玲珑阁的人?我在祖父的笔记里见过你的画像。”

苏晚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苦笑:“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们玲珑阁。”她坐在床边,给林羽掖了掖被角,“你祖父林老捕头,当年还帮过我们家,这份情,我一首记着。”

林羽的眼睛亮了:“你认识我祖父?”

“何止认识。”苏晚的嘴角牵起抹温柔的笑,“他还教过我怎么辨认机关陷阱,说‘女孩子家,总要学点防身的本事’。”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惜我没学好,连家人都没护住。”

晨光里,三个各怀伤痛的人突然沉默了。药香混着梨的甜,在空气里酿出种奇异的安宁,仿佛那些血腥的过往都被这片刻的平静暂时抚平。

夜刃走到门口,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谷。苏晚的地图摊在石桌上,玲珑阁的机关图叠在上面,两个不同的标记最终指向同一个方向。他知道,前路依旧凶险,暗影会的老巢藏在迷雾深处,像头张开巨口的野兽。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林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己经能坐起身了,后背的伤口虽然还疼,但眼神里的光却亮得惊人。

夜刃转身时,看到苏晚正帮林羽整理衣襟,两人的动作自然得像认识了很久。“等你再养两天。”他说,“苏晚说,三天后你的体力就能恢复大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暗影会的老巢。”

苏晚从药箱里拿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七星草和血藤花:“这些够你用三天的,我再去山里采些,顺便探探路。”她背上弓箭,面具重新戴好,只露出那只清澈的左眼,“日落前我回来。”

看着苏晚消失在晨雾里的背影,林羽突然轻轻碰了碰夜刃的胳膊:“你信她吗?”

夜刃想起雨夜里她摘花的专注,火塘边她煎药的温柔,还有摘下面具时那份破釜沉舟的勇气。他望向晨光中的山谷,那里有他们的敌人,也有他们的希望。

“信。”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更有共同的念想——让那些黑暗里的罪恶,再也见不得光。”

林羽笑了,牵动后背的伤口疼得嘶嘶吸气,却笑得比晨光还要亮。药庐外的草叶上挂着露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像无数个破碎的梦,终于在这一刻重新拼凑出希望的形状。

火塘里的余烬还在发热,药罐里的残渣结着褐色的印,像张写满故事的纸。夜刃知道,从苏晚出现的那一刻起,这场与暗影会的较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那些散落的力量正在汇聚,像溪流汇入江海,终将掀起足以淹没黑暗的巨浪。

他握紧腰间的软剑,剑鞘上的血迹己经干涸,却在晨光里泛着暗红的光,像在提醒他——仇恨是动力,但守护才是归宿。窗外的晨雾渐渐散去,露出远处连绵的山峦,一条隐约的小径蜿蜒其间,通向未知的远方,也通向等待被揭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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