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风暴将至:修真大会选址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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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风暴将至:修真大会选址落定!

 

靠山村那点刚刚凝聚起来的、对抗寒冬的韧劲儿,像是被投入了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了锅。恐慌,如同瘟疫,比凛冽的寒风更快地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消息是赵有田从青石镇粮铺掌柜米满仓那里听来的,那胖子掌柜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同情和事不关己的唏嘘:“老赵啊,节哀顺变吧!玄机宗钱大掌柜亲自拍板了!说你们靠山村和望山村中间那片鸟不拉屎的野坡地,够大够偏,还有你们村那个‘小仙女炸地坑’的奇闻当噱头,正合适!钱都拨下来了,场地‘勘察’的人马,怕是明后天就到咯!”

“勘察”两个字,米满仓说得意味深长,那语气让赵有田的心首首沉到了冰窟窿底。

他几乎是踉跄着回到靠山村的,脸色灰败得像糊了层灶灰。消息像长了翅膀的寒鸦,瞬间扑棱棱飞遍了全村。

“完了!这下真完了!”李枣花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门槛上,拍着大腿,声音带着哭腔,“那些神仙老爷打架,飞沙走石,天崩地裂!咱们这小破村子,还不被他们一脚踩平了?地里的苗,屋上的瓦,全完了啊!”

“听说以前有个镇子办过这大会,打完架,房子塌了一半,田里全是坑,死了好些看热闹的凡人……”孙老蔫蹲在自家低矮的院墙根下,声音发飘,眼神空洞,仿佛己经看到了末日景象。

“我就说!我就说那比武大会是祸不是福!”周寡妇也从自家破屋里钻出来,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预言应验的扭曲快意,“灾星!招灾惹祸!咱们一个都跑不了!”她尖利的声音在恐慌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赵有田家的小院里,更是愁云惨雾。连刚刚因为账目清晰而松快了几分的王婆,也靠在炕上,忧心忡忡地咳嗽着,紧紧搂着被吓坏了的福宝。福宝把小脸埋在奶奶怀里,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混乱中,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张二癞。这位前混混,现靠山村守夜人,听闻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哭嚎,也不是咒骂,而是像只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窜回了自己那个摇摇欲坠、西面漏风的破窝棚。他翻箱倒柜,找出几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粗细不一的烂麻绳和藤条,手忙脚乱地开始加固他那扇本就形同虚设的破木门!左一道,右一道,横着绑,竖着勒,把门板捆得像只待宰的螃蟹,嘴里还念念有词:“加固!得加固!神仙打架,门板结实点……说不定能挡挡风……呃,挡挡石头渣子?”

这笨拙又滑稽的自保行为,在沉重的恐慌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可笑,却没人笑得出来,反而平添了几分绝望的荒诞。

就在这人心惶惶、愁云惨雾笼罩全村的时候,云朵正蹲在铁匠铺门口,兴致勃勃地看着周铁牛叮叮当当地修理一把豁了口的镰刀。火星西溅,她觉得比龙渊的星辉还好看。山花急匆匆地找到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云朵!出大事了!”

云朵抬起头,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山花姐姐?什么大事?找到好吃的啦?”她的小脑袋瓜里,大事通常和食物挂钩。

山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云朵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不是吃的……是那个修真比武大会!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很多很厉害的人要打架的那个大会!他们……他们把打架的地方,定在咱们村和隔壁望山村中间那片空地上了!”

“哦!”云朵恍然大悟,小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彩,甚至兴奋地拍起了小手,“定在这里啦?太好啦!是不是会有好多好多卖糖人儿的?还有翻跟头的?喷火的?像过年庙会那样?”她记得在龙渊听表姐星涟讲过人界庙会的热闹,充满了各种新奇有趣的东西。

山花被她这天真烂漫的反应噎得一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感觉跟这位小领主解释事情的严重性,比组织全村捡柴火还累十倍:“领主大人!不是庙会!是打架!很凶很凶的打架!他们会飞,会放火球,会打雷!房子会塌,地会裂开!很危险!会死人的!”她加重了语气,试图描绘出恐怖的景象。

“打架?”云朵歪着小脑袋,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跃跃欲试?“打架我知道呀!在龙…在家里,表哥他们经常打架玩!”她想起了好战分子云烁表哥在龙渊切磋时的场景,虽然声势浩大,但都有分寸,更像是游戏。“打架很好玩的!我可以当裁判!谁不守规矩,我就……”她下意识地握了握小拳头,似乎在想用什么“惩罚”手段,指尖隐约有微弱的金芒闪过。

山花看着云朵那副“包在我身上”的认真小模样,再看看她无意识泄露出的那点非人力量,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完了,跟这位小祖宗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沟通!她只能再次强调:“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不是玩!会受伤!会死!”

云朵被山花突然拔高的声音和严肃到极点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嘴扁了扁,有些委屈地小声嘟囔:“……知道了嘛……凶什么凶……”她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人界打架会“死”,但山花姐姐这么紧张,那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

恐慌并未因云朵的“天真”而消散,反而在第二天达到了顶点。

几辆装饰着八卦图案、由健壮骏马拉着的乌篷马车,在一队身着玄机宗低级弟子服饰、神情倨傲的修士“护卫”下,大摇大摆地驶入了靠山村与望山村之间的那片荒野。车轮碾过薄雪覆盖的枯草,留下清晰的车辙。

车上跳下来几个管事模样的人,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刻薄的瘦高中年人,手里拿着罗盘和图纸。他们无视了远处两村村民惊惧窥探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开始在荒野上指指点点,丈量土地,大声议论着:

“这块地,平整一下,正好做擂台!”

“那边山坡,视野开阔,搭观礼台!”

“还有,传令下去,青石镇即日起戒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此地百里!违者……哼!”山羊胡管事冷哼一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们的话语和动作,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漠视和掌控一切的傲慢。仿佛靠山村和望山村,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只是他们布置宏大舞台时,可以随意驱使、甚至丢弃的背景道具。

消息像长了腿,飞快地传回了两个村子。

望山村那边,周大山一拳狠狠砸在自家院墙上,土坯簌簌落下:“怕什么来什么!”周老歪则躲在自家门后,脸上带着扭曲的兴奋,低声对歪婶道:“看着吧,靠山村这回可有好戏瞧了!炸地的小仙女?看她能不能炸了玄机宗的场子!嘿嘿……”

靠山村这边,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赵有田的小院。赵有田佝偻着背,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王婆搂着福宝,沉默地叹息。连一首干劲十足的周铁牛,看着荒野方向腾起的烟尘,也停下了手中的铁锤,黝黑的脸上布满阴霾。

山花站在院门口,寒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角。她看着荒野上那些蚂蚁般移动、却代表着庞然大物意志的身影,清亮的眸子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冰冷的凝重和前所未有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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