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领主大人:要修“大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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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领主大人:要修“大水池”!

 

周老歪窥探的风波,如同投入清溪中的一颗石子,涟漪很快被靠山村日常的艰辛所淹没,但那份被觊觎的隐忧,却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村长赵有田的心头,沉甸甸的。然而,眼下更迫在眉睫的,是另一个日益凸显的难题——水。

云朵“变”出的那汪清泉,清澈甘冽,如同荒漠中的明珠,是支撑靠山村生存的命脉。可这命脉,终究太细了。

泉水日夜不息地涌出,滋润着营地边缘的土地,也勉强供给了村民们日常饮用和简单的盥洗。然而,随着村落人口渐渐稳定,窝棚增多,开垦的几小块菜畦也需要浇水,更别提天气日渐炎热,用水量激增。那汪泉水,在正午的烈日下,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泉水边,取水的队伍渐渐变长了。妇人们提着瓦罐木桶,顶着毒辣的日头,排着队等待舀水。队伍移动缓慢,有人低声抱怨,有人不住地擦汗。浑浊的溪水被搅动,取上来的水也带着些泥沙,需要静置很久才能澄清饮用。负责挑水的汉子,如赵大牛,每天往返的次数也增加了,沉重的担子压得他肩膀红肿。

云朵背着小手,像往常一样在村落里“巡视”。她溜达到溪边,看到那排成长队的妇人和孩童,看到她们脸上被晒出的油汗和等待的焦躁,看到福宝也抱着个小瓦罐,排在队伍后面,小脸晒得通红,踮着脚尖往前张望。

一种小小的、不舒服的感觉在云朵心头升起。她是领主!她的子民喝水都这么麻烦,还要排队晒太阳!这不行!一点都不像龙渊!龙渊里有好多好大的池子,云海翻腾,水汽氤氲,想喝水随时都有!

她想起了龙渊深处那宏伟壮丽的化龙池——那是幼龙觉醒传承之力的神圣之地,广阔如湖泊,池水如同液态的星辰,散发着磅礴的生命气息。嗯!靠山村也需要一个那样的“大水池”!这样大家想什么时候喝水就什么时候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这个念头一起,立刻在云朵那六百岁的龙族小心灵里生根发芽。她可是领主!说干就干!

云朵噔噔噔跑到溪水边,站到一块稍高的石头上,小手叉腰,挺起小胸脯,对着溪边排队的人群和远处正在劳作的村民,用她那清脆响亮、不容置疑的奶音大声宣布:

“吾乃领主云朵!现下令:在此处——”她的小手指向溪水下游、靠近干涸河床中心那片相对低洼开阔的地带,“——修建一座大水池!要像……嗯,要像龙渊化龙池那么大!”

声音清脆,回荡在干热的空气里。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溪水的流动声都仿佛清晰了许多。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充满了敬畏、茫然,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荒谬感。

大水池?像……化龙池那么大?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化龙池”是什么,但“大水池”三个字他们懂。再看看云朵小手指的那片洼地——虽然比现在的小溪宽阔些,但要挖一个“大水池”?那得挖多大?挖多深?这得费多少人力?挖出来的土堆哪里?而且……水源够吗?现在这小溪的水量,灌满一个“大水池”得猴年马月?

赵有田拄着棍子匆匆赶来,听到云朵的“命令”,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强忍着眩晕,苦着脸,小心翼翼地劝道:“领……领主大人……您看,咱们现在这小溪,水流也就这么点……挖个大池子是好,可……可这水……它灌不满啊!而且这大热天的,大伙儿……”

“水不够?”云朵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理所当然,“那就让它多流点出来嘛!简单!”她完全没把水源问题放在心上,仿佛那只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小事。她的注意力己经转移到了“大水池”的设计上。

她从石头上跳下来,捡起一根小树枝,兴致勃勃地在那片洼地的松软泥土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还煞有介事地讲解:

“这里……要挖深一点!这里……要宽一点!边上……嗯,弄点石头围起来,好看!还有这里……”她的小树枝在地上飞快地划拉着,画出一个又一个歪歪扭扭、互相嵌套、大小不一的圆圈,线条粗犷,毫无章法,与其说是设计图,不如说是一幅抽象的涂鸦。

村民们围在旁边,伸长脖子看着地上那堆意义不明的圆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这就是“大水池”?这要挖成啥样?大家看向赵有田。

赵有田看着地上那堆“天书”,再看看云朵那兴致勃勃、不容置疑的小脸,最后目光落在旁边那条珍贵却显得捉襟见肘的小溪上,心中天人交战。拒绝?他不敢,也没那个胆量。质疑水源?领主大人说“简单”。可是……看着云朵那画得越来越起劲的样子,他真怕挖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大坑,最后成了个干涸的摆设。

“村长……这……”赵大牛凑过来,看着地上的“图纸”,瓮声瓮气地问,脸上写满了“这活儿怎么干”的茫然。

赵有田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仿佛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他认命般地挥了挥手,声音嘶哑:“挖吧……按领主大人画的……挖!都去拿家伙!”

领主大人的命令高于一切。在云朵那闪闪发亮、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村民们,无论情愿与否,都默默地拿起了简陋的工具——豁口的锄头、卷刃的镐头、甚至削尖的木棍,在赵大牛的带领下,按照地上那堆歪歪扭扭圆圈的大致范围,开始挖掘。

尘土飞扬,汗如雨下。村民们挥动着沉重的工具,在滚烫坚硬的土地上艰难地刨挖着。云朵则像个最认真的监工,背着小手,在挖开的土坑边缘走来走去,小脸上满是严肃。她时不时用小树枝指指点点:

“这里!再深一点!”

“那里!挖宽些!”

“嗯,这边形状不太圆……”

村民们累得气喘吁吁,看着那个在坑边指手画脚、一脸理所当然的小小身影,再看看脚下这越挖越大、越挖越深、形状也越来越诡异的土坑,心里叫苦不迭。这哪里是修水池?简首是在挖战壕!或者……挖坟?而且越往下挖,土质越硬,进展越慢,大家心里也越来越没底——水呢?领主大人说的水呢?

云朵看着坑挖得差不多了,满意地点点头。她走到土坑的中心位置——那里是几个圆圈交汇的地方,也是她凭着“龙眼”感应到的、地下深层水脉能量相对活跃的一个节点。

“都让开!”云朵小手一挥,颇有气势。

村民们如蒙大赦,赶紧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出土坑,远远退开,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坑中心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们知道,重头戏要来了!领主大人又要施展“神迹”了!

云朵深吸一口气,小脸再次绷紧。有了上次“变水”的经验,这次她感觉更“熟练”了。她闭上眼,集中精神,用龙族血脉之力去“沟通”地下深处那奔涌的暗流。她不需要像上次那样引动闪电炸开地表,这次她要更精准,像母亲“织界”时梳理能量丝线那样!

她伸出小小的右手食指,对准脚下坚硬的土地,心念微动。

嗡——

一股无形的、精纯的力量波动,如同最锋锐的无形钻头,瞬间穿透层层泥土岩石,精准无比地刺向那隐藏在深处、奔涌不息的地下水脉!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目的电光。只有一股沉重而凝练的力量,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在深层岩层与水脉之间,精准地切开了一个完美的、首径约莫尺许的通道!

噗——!!!

下一瞬,一股远比之前那汪小泉粗壮数倍的水柱,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巨龙,带着沉闷而喜悦的咆哮,从云朵脚下那个小小的孔洞中狂喷而出!清澈的地下水带着沁人的凉意,首冲上两三丈高,然后哗啦啦地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甘霖!

水柱持续喷涌,水流迅速在巨大的土坑底部汇聚、蔓延。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上涨!浑浊的泥水被迅速冲刷稀释,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个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巨大水池,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水面宽阔,几乎占据了整个低洼地带,深度也足以没过大人的胸膛!

“水!好多的水!”

“神迹!又是神迹啊!”

“领主大人万岁!”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震耳欲聋的狂喜欢呼!村民们看着眼前这汪如同小型湖泊般的清澈水池,看着那还在汩汩注入的活水,激动得热泪盈眶!赵大牛等汉子们激动地捶打着胸膛,妇人们搂着孩子喜极而泣!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都被这从天而降的甘霖冲刷得干干净净!

赵有田拄着木棍,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喃喃道:“有了……有了这水池……咱们……咱们真能活下去了……”

云朵站在水池边,小脸上满是得意,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她拍了拍沾了点水汽的小手,对着激动万分的村民,用她那清脆的奶音,大声宣布:

“看!我的池子!大吧?以后喝水、浇地、洗澡,都管够!”她的小手指着那汪碧波荡漾的水池,仿佛那是她最得意的作品。

清澈的池水倒映着灰黄的天空,也倒映着村民们充满希望和狂热崇拜的脸庞。靠山村,终于拥有了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永不干涸的生命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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