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王宫里珍贵的器皿被他砸了一地。
芈槐指着跪在地上的使者,气得手指都在抖:“再去!再去给寡人传令,马上滚回来,否则寡人诛他九族。”
他抓起一份刚写好的诏书,掼在地上,转身就走。
这口恶气憋得他胸口疼,他急需找人倾诉,郑袖的温柔乡就是最好的去处。
芈槐一头扎进郑袖的寝宫。
这郑袖,姿容艳丽,心思玲珑,在芈槐眼里是朵解语花。
他哪里知道,这朵花芯里藏着的是毒汁。
她善妒、狡黠、心肠狠毒、满腹算计。
历史上的她,曾因嫉妒魏美人的宠爱,设下毒计,骗魏美人说楚王讨厌她的鼻子,导致魏美人每次见楚王都掩鼻。
当楚王疑惑询问时,郑袖轻飘飘一句“她是嫌大王身上有异味”,就葬送了魏美人的鼻子,也夺回了专宠。
这些阴暗面,沉溺在温柔乡里的芈槐,自然是半点不知。
郑袖早就得了内侍通风报信,知道楚王今日气不顺。
她备下芈槐最爱的甜点和美酒,笑靥如花地迎上去。
一番软语温存,撒娇卖痴,哄得芈槐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胸中块垒消了大半。
见火候差不多了,郑袖才柔声问起缘由。
芈槐竹筒倒豆子,把昭阳抗命,魏军压境的糟心事全说了出来。
“爱妃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魏军都快打到郢都城下了!”
郑袖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依偎在芈槐怀里,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王上,妾身听说上官大夫靳尚,智谋过人,常有良策。
何不召他前来问问?或许他有办法让令尹大人回心转意呢?”
芈槐正六神无主,闻言点头:“对,对,快,来人,速传上官大夫靳尚入宫!”
内侍领命而去。
郑袖把头深深埋在芈槐胸口,嘴角得意笑着。
她当然不是真心为芈槐解忧。
靳尚,是她还在太子妃时就笼络住的重要棋子。
此人时常进献珍宝哄她开心,在朝中也为她说过不少好话。
郑袖的后宫地位不稳,需要强有力的外援。
靳尚今日恰巧来找过她,哭诉说昭阳想借魏军之手除掉他的族弟,暗示昭阳对她郑袖也有旧怨。
当年差点害她当不成太子妃。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扳倒昭阳,既能帮靳尚,也能除掉一个潜在的威胁,还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一箭三雕!
不多时,靳尚来到王宫。
“靳尚,寡人命昭阳回师,他竟敢抗命。你有什么办法让他立刻滚回来?”芈槐问。
靳尚是个老狐狸,表面上不动声色:“回禀王上,令尹大人追随先王多年,深谙兵事,他抗命,想必自有其深远的考量吧。”
这话看似替昭阳开脱,但“抗命”二字却像根针,触及到芈槐这个新君最敏感的神经。
芈槐脸色更难看了:“寡人叫你来,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寡人要的是办法!”
靳尚故作惶恐,跪着道:“办法,下官倒是有一个。只是此计过于激进,恐伤及无辜,请王上先恕臣死罪,臣才敢言。”
“说,人恕你无罪。”
“谢王上,臣听闻,令尹大人对幼孙,视若珍宝,宠爱至极。前些时日,昭阳己将他的宝贝孙儿接进了郢都府中照料。”
芈槐一愣,明白了靳尚的弦外之音,“这手段未免太过有伤天德。”
但想到城外逼近的魏军,想到昭阳抗命,犹豫被取代。“罢了,为了楚国社稷,也顾不得许多了。
此事你去办,办好了,寡人有重赏!若是办砸了。
那便是你擅作主张,与寡人无关!”
“臣明白,”靳尚心中暗喜,“只是还需王上一道密诏,否则,昭阳未必肯信下官之言。”
芈槐提笔,写下一道密诏,盖上了王印。“拿去,记住,办完事立刻焚毁。若此诏内容泄露半分,寡人唯你是问!”
“臣遵旨。”靳尚收好密诏,退出了王宫,首奔自己的府邸。
他没有去前厅,而是拐入一间偏僻的密室。
密室里,一个人影早己等候多时,他摘下遮脸的斗篷,露出一张脸。
“上官大夫,你算回来了,张仪恭候多时了。”
谁能想到,楚国深受楚王信任的上官大夫府邸深处,藏着敌国的丞相!
张仪本在魏国主持大局,协助魏嗣调运粮草。
前线急报传来,说魏璟孤军深入楚国,他惊得魂飞天外。
楚国虽被昭阳抽走十万精锐,但各地勤王之师和诸侯私兵加起来,力量依旧恐怖。
一旦楚王反应过来调兵围剿,魏璟这三万人凶多吉少。
张仪当机立断,放下所有政务,带着重金珍宝,在潜伏郢都的魏国不良人接应下,秘密潜入靳尚府中。
靳尚贪财,张仪的厚礼让他眉开眼笑。
加上自家人弃城逃跑,怕昭阳回来算账。
双方一拍即合,才有了今日密谋。
“丞相神机妙算,用昭阳的宝贝孙儿做文章,不怕那老匹夫不就范。”靳尚恭维道。
张仪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张仪昔日在昭阳门下时,深知此老对幼孙溺爱至极。此计,必能击中其要害。”
“靳尚就先预祝丞相立此奇功,凯旋归国了。”
“张仪也恭贺上官大夫,此计若成,昭阳必倒。从此楚国朝堂,便是上官大夫一人的天下了。
日后,张仪或许还有诸多仰仗之处呢。”张仪意味深长地说。
“丞相放心,但有差遣,靳尚万死不辞!”
“如此甚好。张仪不便久留,昭阳退兵之事,就全权拜托上官大夫了。”
“包在我身上,有丞相妙计,我看昭阳老匹夫敢不退兵!”靳尚拍着胸脯保证。
张仪点点头,重新戴好斗篷,在不良人的接应下,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
夜色中,一行人低调穿行于郢都的街巷。
当路过一座气派威严的府邸时,张仪的脚步微微一顿。府门高悬的匾额上。
“丞相,此地不宜久留,恐有认识您的人,请速速离开。”身边的不良人低声提醒。
张仪点了点头,宽大的斗篷帽檐下,他眼神斜睨着象征着楚国最高权柄之一的府邸,。
“昭阳,当年你诬我张仪窃玉之罪,将我逐出楚国,来日,我必窃你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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