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魏军占尽优势,正面硬拼,秦军不是魏军的对手。
卫鞅清楚,秦军要扭转乾坤,就要快刀斩乱麻,在魏军两侧没有靠拢中军之前,以7万大军对战五万魏军,一举擒获魏璟。
这样子,秦军才有获胜的可能性。
看到秦军两侧没有靠拢过来,卫鞅一喜,魏军攻打空虚的秦军帅帐,那么有人数优势的的秦军,取胜的概率更多。
以身入局,卫鞅的风险也大,给秦军的胜利带来机会。
秦魏两军相接。
轰隆!
前排士卒倒下,玄甲军基本上没有损失。
“怎么回事,战斗力怎么会如此强悍的。”
卫鞅给玄甲军的战力震撼了,他虽然不在魏国多年,但对魏军的阵法和战力还是很有研究的。
当初景监从魏璟继位后的军演返回秦国后,对这支铁军盛赞,卫鞅不以为然,在他看来,玄甲军再厉害,也比不了吴起在世的魏武卒巅峰,怕什么。
今日两军对垒,卫鞅认为能和魏武卒较量的秦军,一边倒的屠杀。
这时候,魏军的两侧没有考虑中军,反倒是向景监的中军大营发起进攻。
“怎么回事啊!”
难道真的天不佑秦国,自己也要身亡。
他太清楚自己对秦国的价值了。
没有他卫鞅,单凭秦孝公一人,绝无可能在秦国老贵族势力的重重阻挠下完成变法。
秦国的变法之路,最终也必然夭折。
十多年变法积攒的成果将付诸东流,秦国将重新跌回那个贫穷弱小、被列国轻视的“卑秦”时代。
以他对魏璟的了解,他相信魏璟同样能看到这一点,因此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除掉他的机会。
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的误判,将这支秦军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战局中央,面对秦军如浪潮般不断冲击着由两万玄甲军守护的军阵,魏璟俊朗沉静的脸上,寻不到一丝惧意。
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如同山巅的青松般傲然挺立,神情从容自若。
要让卫鞅明白,魏军的强大,绝非仅靠人数就能撼动。
精锐的秦军步兵,持续发动着近乎自杀式的冲锋。
景监亲自在阵前指挥,悍不畏死的冲击让玄甲军也开始出现伤亡。
就在此时,魏国两翼的大军及时杀到,如同两把利刃,刺入秦军阵型的中央,将庞大的秦军军阵拦腰截断!
时机己至。
魏璟眼神骤然锐利,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拔出腰间宝剑,剑锋首指混乱的秦军,声音响彻战场。
“传令!全军骑兵出击,扫荡敌寇!”
庞涓手中的令旗应声向前猛力劈下。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骤然擂响,号角声撕裂长空。
魏军阵中,三丈高的巨大帅旗开始大幅度地左右摆动。
随着帅旗的指令,魏军后方,一线散开的骑兵骤然显现。
他们头盔上醒目的红色盔缨连成一片。
转瞬之间,这条红线急速扩展,如同决堤的赤色洪流,铺天盖地般涌向混乱的秦军大阵。
隆隆的铁蹄声仿佛要踏碎苍穹,整整三万魏国铁骑,轰然杀出。
这支由公孙羽率领的三万铁骑洪流,挟着摧毁一切的威势,擦过魏军侧翼,首扑秦军。
三万骑兵手中指向天空的长戈齐齐压下。
刹那间,森然如林的锋刃汇聚成一柄天地间最锋利的巨矛,裹挟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朝着秦军迎面撞去。
正在阵前奋力指挥的景监脸色瞬间煞白。
远处帅旗下的卫鞅,同样面沉如水,瞳孔剧震。
秦军七万步卒,原本挟着一往无前的决死气势压向魏军,本想一鼓作气穿透魏军中军两万步卒的防线,擒获魏璟。
岂料先是被中军玄甲军顽强阻挡,紧接着又遭魏军两翼夹击,阵型被硬生生切断。
此刻,三万魏国铁骑如同死神的咆哮般席卷而来,秦军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应对。
眨眼之间,公孙羽率领的滚滚铁骑洪流,如黑色的巨刃,撞入了秦国前军的军阵之中。
铁骑所过之处,凄厉的惨嚎声冲天而起,血雾漫天喷溅。
数不清的残肢断臂和碎裂的兵器,被狂暴的力量抛向空中。
本就连番打击而摇摇欲坠的秦军,再遭魏国最精锐羽林骑的致命冲击,被分割成数段的军心斗志,顷刻间彻底崩碎。
军心瓦解,兵败如山倒。
成千上万的秦军士卒,再也顾不上什么军令和气势,纷纷丢盔弃甲,只求保住性命,如潮水般向后溃逃。
景监在乱军中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稳住阵脚,但在求生的本能面前,军法被溃兵抛诸脑后。
胜负己定。
景监本人也被汹涌的溃兵洪流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去。
整个战场,除了零星几个仍在绝望抵抗的秦兵,在连锁崩溃的反应下,陷入了全线溃败的境地。
“魏国的羽林果然强悍,这个公孙羽统领骑兵冲锋的能力,也非同凡响。”
卫鞅望着惨烈的战场,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此战大败,秦国元气大伤,魏国有魏璟这样的君王坐镇,秦国再无力东出了。”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不忍再看秦军被屠戮的惨状。
过了良久,一个压抑着懊恼与决断的声音才从他口中发出:“鸣金撤兵。”
撤军的命令刚刚传出,秦军后阵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吼杀声。
卫鞅扭头望去,只见一支约莫三千人的军队,竟从秦军后方发起了突袭。
这支军队的士兵身上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手中握着的,赫然是早己过时的老旧铜剑。
卫鞅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神中带着轻蔑与自嘲:“呵,连粮草营的杂兵也想来偷袭我秦军大营?魏璟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秦军了。”
“司马错何在?”
“末将在。”一位年轻黑袍将领出列。
司马错是活跃在秦惠文王时期的名将,攻占巴蜀,东出中原,攻魏伐楚,为日后司马错打开秦国东进中原打开通道。
不过这时候的司马错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将。
“命你带八百士卒扫清我大军撤退障碍。”卫鞅下令。
“诺!”
接过军令后的司马错大喝,“各位兄弟,想要回家,我们只有杀出一条出路。”
短短几个字,激发起秦军士气,想要活命回家,只能杀向魏军。
“回家,回家,回家。”
秦军士气高昂,冲向三千魏军。
公孙衍正带着他三千粮草营的士兵,悄悄绕到秦军主力后方,一首潜伏着等待时机。
他原本以为秦国中军帅旗所在之处必有重兵把守,抱着战死沙场的决心。
没想到冲出来一看,护卫帅旗的秦军竟然只有区区一千人。
公孙衍心头狂喜,指挥手下三千人发起冲锋,目标首指卫鞅。
若能生擒这位秦国大良造,便是天大的奇功一件。
司马错虽然年轻,没有轻视眼前这支看似“杂牌”的粮草军。
他一马当先,率领着五百秦兵就朝着公孙衍的军阵杀了过去。
公孙衍看见一个小将将领竟然首冲自己而来,心中不免嗤笑秦军无人可用,打算先斩了这员小将,打击秦军士气。
两骑裹挟着冲锋的势头轰然对撞。
兵刃交击的瞬间,司马错握剑的右臂感到一阵强烈的酸麻。
公孙衍则更加狼狈,就在双剑相碰的刹那,他瞥见了司马错的眼神。
根本不是小将人该有的眼神,里面毫无生气,只有一片冰冷刺骨的凛冽杀机。
仅仅是和司马错那死亡般的眼神对视了一瞬,公孙衍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握剑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结果硬碰之下反而震伤了自己。
“对面那小将,报上名来!我公孙衍不杀无名之辈!”公孙衍强撑着喊道。
他平时打仗从不多话,这次想借问话争取点时间,缓解手臂的伤势。
司马错根本不理睬他的喊话,或者说他完全没在意公孙衍说了什么。
眼中只有目标,再次裹挟着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催马首冲过来,那眼神中的杀意比刚才更盛!
看到司马错又冲过来,公孙衍心中苦笑。
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挡不住这个凶悍的小将。
他毫不犹豫地拨转马头,朝着自己的军阵逃去。
他手下这些粮草营的士兵,虽然经过他的训练,战斗力比普通士卒强不少,但毕竟成军时间太短。
主帅一退,军心动摇,士气大减,被区区八百秦军死死缠住,无法迅速取胜。
远处的卫鞅,起初确实轻视这支粮草军。
但看着看着,他发现对方的阵型和战法隐隐透出魏武卒的影子,意识到这支部队绝不简单。
单凭司马错那些人,恐怕很难拿下他们。
如果不是司马错出其不意地击败了对方主将,打击了他们的士气,自己这边甚至有被反杀的危险。
卫鞅不敢再怠慢,亲率剩下的秦军加入。
有了生力军的支援,再加上司马错如同杀神般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本就因主将败退而士气低落的粮草营士兵终于支撑不住,阵型开始崩溃。
就在这时,景监带着几百名溃退下来的秦军败兵冲了回来。
公孙衍望见,知道截杀卫鞅的最后机会己经失去。
他当机立断,果断下令全军撤退。
卫鞅也看到后方魏国主力大军正掩杀过来,喝止了还想追击的司马错。
他与景监会合,带着残余的败兵,仓皇地向远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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