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魏军的勇武,田忌对能否一战定乾坤有些迷茫。
但仗己经打了,就再也没有撤退可言。
“大将军,我两翼大军就位了。”
“来得正是时候,随我阻挡魏军。”
田忌大笑着,突然他记起一回事。
不对,羽林骑应该有3万人的,战场上的骑兵貌似只有1万人的规模,剩下的2万去哪里。
“大将军,我军大败,魏军骑兵暂时休整。”
公孙衍的胆子这么大,只靠三万骑兵单挑齐军。
难道真的自信到区区三万人打得过还有九万人的齐军,还是我的行动给算计到了。
魏军这边,公孙羽带头冲锋,公孙衍的两万骑兵跟在后面,相互照应。
“报,将军,齐军主力形成合围之势,将我前锋三万大军困于核心,前锋危急。”斥候道。
“齐军合围圈外围,防御如何?”
“不知!”斥侯摇头,“烟尘蔽日,难辨虚实!”
公孙衍眼神一凛。
战机稍纵即逝。
田忌此刻也无法探知他这两万铁骑的真正动向。
再说他现在胸有成竹。
孙膑在营中,他一样不惧。
仗打到这个份上,纵使兵圣孙武复生,难挽齐军败局。
就在田忌为前方战况震惊之际,又一骑快马冲到帅车前,马背上的士卒就倒下。
“大将军,大事不好,魏军主力根本没全进去。我军两翼后方杀声震天,烟尘蔽日,是魏国大队骑兵,从后面猛攻我两翼合围的弟兄们啊!”
“报!”几乎同时,另一名斥候来报,“魏军主力公孙衍部掉头,猛攻我左翼大军侧后。”
果然如此。
田忌的心沉到谷底。
好个公孙衍,好狠的算计。
不行。
不能再被动挨打。
魏军主力未入瓮,我军的左右合围反成了魏军前后夹击的绝佳目标。
再不调整,齐军危矣。
“传令官,火速传令左右两翼主将。分兵阻击后方魏军骑兵。不惜一切代价,给我顶住,不能让公孙衍冲垮合围圈!”
“诺。”传令官翻身上马。
“中军听令,大纛向前。全军压上,追击公孙羽残部,务必先吃掉被围之敌。”
他只能赌,赌被围的三万魏军先崩溃。
齐军两翼主将接到田忌的军令,调兵遣将,分兵阻挡。
一切都太晚了。
公孙衍亲率两万羽林骑。
“杀!”
羽林骑,百战精锐。
对骑兵冲锋的运用熟的不能再熟。
两万铁骑的冲锋,快如迅雷。
战马嘶鸣,铁蹄翻飞,,冲向仓促布防的齐军阵前。
阻挡的齐军将领看到这毁天灭地的冲锋,肝胆俱裂。
连他都如此,遑论普通士卒?
孙膑练出的技击之士固然闻名,但终究只是少数。
此刻挡在公孙衍铁蹄前的,多是普通齐兵。
他们经历过战斗,从未面对过如此纯粹的的死亡洪流。
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碾碎一切的冲锋阵势,让无数齐兵双腿发软,面无人色。
“轰。”
赤色巨浪撞上了齐军的盾阵。
仅仅一个接触,看似坚固的齐军防线被撕开数道巨大的缺口。
木屑与断肢齐飞!。
“顶住,给老子顶住。”一名齐军将领目眦欲裂,从惊骇中强行清醒,同时挥剑砍翻几名试图逃跑的溃兵。
在主将的疯狂弹压下,濒临崩溃的阵线竟奇迹般暂时稳住了些许。
但这短暂的稳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可笑。
不等齐将喘口气,第二波魏军铁骑,挟裹着更猛烈的势头,再次撞了上来。
本就摇摇欲坠的齐军阵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缺口瞬间扩大。
紧接着,第三波,公孙衍亲自率领羽林骑。
“咔嚓!”
齐军支撑的盾阵,倒塌,崩溃!
“杀!”公孙衍年轻英武的脸上,此刻只有冰冷的杀意!长剑所指,赤潮奔涌!
看着势不可挡的敌军,齐军最后一点士气崩盘。
片刻,防线土崩瓦解。
士兵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像被开水浇了的蚂蚁窝,西散奔逃。
魏军铁骑则如同虎入羊群,长刀挥舞间,带起一蓬蓬凄艳的血雨。
齐军士兵如同待宰的羔羊,成片倒下。
“混账!”负责右翼的齐军主将眼见战场糜烂至此,士兵毫无战意,被动挨打,再也无法稳坐,怒喝一声。
他驾驭的战车加速,悍然冲入混乱的魏军阵中。
“死”主将双手各持一柄利剑,剑光如轮,灵动狠辣!。
所过之处,接连斩杀数名魏军骑兵。
他个人的勇武,让周围魏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远处指挥全局的公孙衍,捕捉到了这员悍勇的齐将和他那醒目的战车,眉头微皱:“此人倒是条汉子,可惜了。”
“大纛前指,全军突击,碾碎他们。”
公孙衍不再保留,将作为预备队的三千精锐骑兵也投入战场。
最后的生力军,如同压垮天平的砝码。
同时,公孙羽在击溃当面齐军“主阵”后,未恋战,遵照公孙衍的预定计划,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时辰到。弟兄们,调转马头,目标齐军两翼的屁股,给我踹。”
“杀!”憋足了劲的三万魏军步骑,朝着正在围攻公孙羽、此刻因分兵而阵型散乱的齐军两翼后方杀过去。
由于距离极近,且齐军注意力完全被内部的公孙羽和后方突袭的公孙衍所吸引。
当大军出现在侧后时,齐军两翼部队完全懵了。
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纵深防御!
公孙羽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
“骑兵冲锋,步兵跟进,凿穿他们。”
羽林骑再次化作无坚不摧的赤色箭头,扎进混乱的齐军侧背!紧随其后的铁血卫士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将混乱进一步扩大。
整个齐军两翼的战场,变成了魏军单方面的屠宰场。
战局彻底一边倒。
“将军,顶不住了!,魏狗攻势太猛,弟兄们死伤惨重,突围吧!”一名齐军副将浑身浴血,冲到主将战车旁嘶喊。
“噗嗤。”主将眼神冰冷,手起剑落,将副将斩于车下、
“敢言突围者,斩,我军身后,袍泽正在死战。大将军主力正在驰援!此刻突围,置袍泽于何地?
置军令于何地?魏军虽悍,待我车阵赶到,前后夹击,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热血沸腾,但听在周围幸存的将领耳中,只感到彻骨的寒意和荒谬。
阵型己乱,士气己崩,田忌主力就算赶到,又如何能在这烂泥潭里组织起有效的“前后夹击”?
这是让他们陪着送死!
众将面如死灰,默然不语。
前后两支魏军围攻下。
不到半个时辰,负责右翼合围的齐军己几乎覆灭。
田忌的主力,依旧不见踪影!
战车上,主将匡章望着尸横遍野,溃不成军的部下,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熄灭了。
他颓然放下滴血的双剑,用尽全身力气,道:“传令各营,各自突围吧。”
众将如蒙大赦,如鸟兽散,各自带着残兵拼命向外冲杀。
只有匡章,依旧矗立在象征主将的大纛之下,战车纹丝不动。
亲卫焦急催促:“将军!快走啊!”
匡章缓缓摇头,目光望向齐都临淄的方向。
“我匡章深受国恩,岂能畏战而逃?今日惟死而己,报君恩!”
话音未落,他举起佩剑,横剑自刎。
田忌正心急如焚地催促主力回援右翼,中途斥候带来噩耗:“报大将军,右翼大军全军溃败,匡章将军他自刎殉国了!”
“什么?右翼就这么没了?十万大军,转眼间折损过半?
“大将军,匡将军虽死,左翼尚在苦战,速速救援啊。”有将领急呼。
“哼!匡章?一个连生身之父都敢忤逆的不孝之人,死了倒好!对齐国是幸事,对他自己…也算解脱!。”
匡章曾因父亲杀母之事与父争执,被时人视为不孝。
“大将军!这个。”众将愕然。
“不必再说!”田忌粗暴地打断,“传令,全军撤,撤回齐国!”
他在转身的一刻。
“噗。”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高大的身躯在马上剧烈摇晃,险些栽落马下。
“大将军!”左右亲兵骇然失色,慌忙上前搀扶。
田忌一把甩开亲兵的手,脸色惨白如金纸,胸膛剧烈起伏,望着东方齐国的方向,眼中充满无尽的屈辱、不甘和绝望。
十万大军,十万齐国儿郎。
竟葬送在自己手中。
他田忌,有何面目再见齐王?有何面目再见齐国百姓?!
被围困的左翼战场。
残余的齐军更是人心惶惶。
“报!将军,右翼大军己全军覆没,匡章将军自刎殉国!将军的帅旗己撤离战场了。”
“什么?田忌,田忌匹夫,误我,误国啊。”左翼主将绝望道。
“将军!我军己被魏军重重围困!再不突围,恐玉石俱焚!”副将声音带着哭腔。
“传令全军突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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