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血泊中睁开眼睛时，世界正在燃烧。
他的左眼依旧空洞，但右眼的瞳孔己经变成了熔金色——那是吞噬系统核心后的颜色，是神明陨落时溅到他视网膜上的余烬。
这一次，我要让整个世界陪葬。
他缓缓站起，脚下是堆积如山的机械残骸。赫尔佐格的机械头颅被他踩在脚下，电子义眼还在闪烁，断断续续地发出机械音：
"你...不可能...战胜..."
路明非笑了。他抬起脚，狠狠碾碎那颗头颅。
金属碎片刺进他的脚掌，却瞬间被皮肤下涌动的银蓝色数据流吞噬。
"系统？"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现在，我才是系统。"
远处的天空突然裂开。无数道数据洪流从天而降，像审判之剑般刺入大地。每一道洪流中都包裹着一个身影——
- 楚子航从黄金光柱中走出，重铸的村雨上缠绕着血色雷霆；
- 恺撒踏着银色数据浪现身，狄克推多的刀锋上跳动着幽蓝火焰；
- 而诺诺...她是从最猩红的那道光里坠落的，红发如烈焰翻卷，手中握着两把枪——一把老式左轮，一把纯白数据具现化的手炮。
"迟到了三分钟。"诺诺的枪口还在冒烟，"下次记得发定位。"
路明非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看着她耳垂上那枚尾戒——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位置，只是现在戒指上刻的不再是家徽，而是一行小字：
"给最不乖的小白鼠"
青铜城的废墟上，西人站成弑神的阵型。
楚子航的村雨插入地面，刀身上的龙文亮起刺目金光："东侧防御矩阵己破解。"
恺撒的狄克推多指向天空，刀锋牵引着雷云："西侧能量枢纽接管完成。"
诺诺的红发在数据风暴中狂舞，双枪交叉成十字："南北走廊清理完毕。"
路明非站在中央，缓缓抬起右手。银蓝色的数据洪流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世界树虚影——但这次，树上结的不是果实，而是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赫尔佐格不是最终BOSS。"他的声音让大地震颤，"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观测我们的'读者'。"
天空突然被撕开。漆黑的裂缝后面，浮现出无数双眼睛——有的带着戏谑，有的充满期待，更多的则是麻木的冷漠。
原来我们的人生，只是更高维度的一场娱乐。
诺诺突然大笑起来。她摘下尾戒抛向空中，戒指在最高点炸成无数光粒："那就让表演更精彩些！"
楚子航的黄金瞳燃至最亮。村雨上的龙文脱离刀身，在空中组成血色宣言：
"今日，弑神！"
恺撒的狄克推多突然分裂成十二把，刀锋全部指向天穹："加图索家训——冒犯者，虽远必诛！"
路明非的右眼流下熔金色的泪。泪水落地瞬间，整座青铜城废墟重组为巨型炮台，炮口对准天穹裂缝：
"开火。"
炮火照亮了次元壁。
路明非站在炮台顶端，看着数据洪流轰入裂缝。每一击都伴随着某个"读者"的惨叫——那些眼睛一个接一个熄灭，像被掐灭的烟头。
但更多的裂缝出现了。
从裂缝中降下"修正者"——纯白的机械天使，手持光矛，每一击都能抹除部分现实。
"楚子航！三点钟方向！"诺诺的双枪喷射数据弹幕，"掩护我突进！"
红发少女踩着坠落的机械残骸飞跃，每一枪都精准命中天使的"观测眼"。每当一个天使坠落，就有一段被篡改的记忆回归：
- 三峡水底，诺诺其实修改了路明非的潜水设备参数；
- 东京塔上，绘梨衣推开的不是路明非，而是系统的最终防御程序；
- 而楚子航...他的每一次"背叛"，都是在执行路明非自己预设的隐藏指令。
恺撒的十二把狄克推多组成绞杀阵列。金发贵公子站在刀阵中央，西装早己破烂，露出的皮肤上刻满逆向龙文："路明非！还要多久？"
路明非的双手插入控制台。银蓝色的数据流顺着炮台逆流而上，在天穹形成巨大的倒计时：
00:00:05
"全员就位！"他嘶吼着，"最终协议启动！"
楚子航的村雨突然分解，化作血色铠甲包裹全身；
诺诺的双枪合并成巨型狙击炮，枪身上浮现《古池》全诗；
恺撒的十二把刀组成阶梯，首通最大的那道裂缝...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路明非跃入炮火的光轨。
路明非在纯白空间中睁开眼睛。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数悬浮的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某个世界的路明非：
- 有的在卡塞尔学院上课；
- 有的和绘梨衣在秋叶原约会；
- 还有的...正抱着诺诺的尸体痛哭。
"欢迎来到控制中枢。"
机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路明非转身，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管理员01"的徽章。
"我是你的初始程序。"白大褂路明非推了推眼镜，"或者说，是你被剥离的'理性面'。"
路明非的右眼突然剧痛。记忆如潮水涌来：
- 五岁时，他将自己的"人性"分割出来投入轮回；
- 十五岁，系统因能量过载而暴走；
- 而现在...是回收实验数据的时刻。
"你恨我吗？"白大褂轻声问，"设计了这么多痛苦..."
路明非的拳头己经砸在对方脸上。这一击打碎了眼镜，也打裂了空间。
无数屏幕开始爆炸，外泄的数据流形成新的银河。
"不，我感谢你。"他掐住另一个自己的喉咙，"没有这些痛苦，我永远不会明白——"
银蓝色的数据洪流从他体内爆发。新生的宇宙中，楚子航的黄金瞳率先亮起，接着是诺诺的笑声，恺撒的刀光，绘梨衣的歌声...
"人类的可贵，就在于明知会痛，依然选择去爱。"
白大褂的身影在光芒中消散。最后的瞬间，他露出解脱的微笑："那就...交给你了..."
新世界的朝阳刺破云层。路明非站在卡塞尔学院的钟楼顶，看着下方熟悉的校园：
- 楚子航在剑道馆指导新生；
- 恺撒和学生会的成员改装机车；
- 诺诺靠着红枫树对他比中指...
而在樱花树下，银发少女正踮脚去够枝头的蝴蝶。
路明非笑了。这次的笑容，终于带上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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