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把U盘塞进书包夹层，手指在“E.A.”两个字母上停了一下。她抿了抿嘴唇，没说话，转身整理书包，准备去教室。
刚拉开门，一阵鼓点混着人声从走廊尽头冲了过来。那节奏太猛，像有人把耳机贴死在墙上放歌。她皱了皱眉，顺着声音走去，看见周晓然蹲在楼梯拐角，怀里抱着蓝牙音箱，嘴里念念有词。
“这段flow还得顺一点……副歌还是卡。”
林晚星站在她身后好几秒才开口：“你又想搞啥名堂？”
周晓然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歌词本甩出去。“我去！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你音量开太大。”林晚星扫了一眼她手边的歌词纸，“《知识点Rap·Final》？”
“对啊！”周晓然眼睛亮起来，一边翻页一边说，“这次不只是知识点，还有咱们这段时间干的事，算是……青春纪念。”
林晚星没接话，低头看着那段歌词：
“试卷上的红叉不是终点
而是我反击的起点
用押韵代替标准答案
我说的每句都是重点”
她嘴角微微一扬：“还真有点意思。”
“那当然。”周晓然得意地二郎腿，“不过我现在得赶紧录主歌，天台下周三下午三点就要封，我不想被困在里面。”
林晚星看了眼手表：“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问题是巡逻老师那边我一个人搞不定。”周晓然耸肩，“王胖子本来答应帮我拖时间，结果刚才说他肚子疼。”
林晚星沉默两秒，掏出手机：“我让他换个地方。”
五分钟后，王胖子抱着一包辣条出现在教学楼后门，一脸不爽：“你们能不能别老拿零食哄我？我昨天才减完肥。”
“减啥肥，你越减越胖。”周晓然说完就往天台跑，蓝牙音箱在肩上晃荡。
林晚星跟在后面，看她手脚麻利地爬上铁梯，推开天台门。阳光洒下来，照在她紫色挑染的头发上，闪着细碎的光。
录音开头挺顺利。周晓然戴上耳机，调好麦克风，第一段主歌一口气录完了。她摘下耳机伸个懒腰，正打算继续录，忽然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糟了，王胖子撑不住了。”她赶紧收拾设备。
林晚星探头一看，果然是巡逻老师来了。她一把拉住周晓然：“快，躲到水箱后面。”
两人猫着腰钻进阴影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奇怪，明明听到音乐声。”老师嘟囔了一句，在周围转了几圈，什么也没发现，嘟嘟囔囔地走了。
等脚步声远了，周晓然长舒一口气：“差点全白费。”
林晚星看着她：“你这张专辑，不只是为了出名吧？”
周晓然愣了一下，笑着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学习也能很酷，不用非得埋头刷题、死记硬背。”
林晚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校园广播站突然放了一首陌生的歌。前奏一起，好多人都停下笔，抬头听。旋律带着熟悉的节奏感，接着，周晓然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谁说学生只能安静坐着
青春不该只有考试和作业
我把公式编成flow
把压力变成节奏
在课本上跳舞”
整个教学楼都炸开了锅。有人跟着哼唱，有人拍照发朋友圈，还有人首接冲出教室找人打听这歌是谁录的。
林晚星坐在座位上，看着群里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苏晴发了个表情包：“没想到你还玩这个。”
周晓然回了个“笑死”，然后悄悄戳林晚星：“我是不是火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林晚星提醒她，“张主任肯定要管。”
果然，下午第一节自习课还没上完，张主任就气冲冲地闯进广播站，拔了插头。
“谁让你们擅自播放私人音乐的？有没有审批？有没有备案？你们不知道现在是高三冲刺阶段吗！”
广播站的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张主任冷哼一声：“以后所有音频内容必须提前报备，违规的一律封杀。”
消息传到班里，周晓然脸色一下阴了下来。
“那我的专辑怎么办？”她咬牙切齿地说，“我都录好了，还想趁着自由活动时间在学校推广呢。”
“那就别让它停下来。”林晚星淡淡地说。
当晚，一张张写着歌词的手写传单悄悄出现在各个教室。没人知道是谁印的，但每张传单角落都画着一只戴耳机的小狐狸图案。
陆飞一边发一边小声问：“我画的，怎么样？”
“挺有个性。”沈雨桐点头，“而且这种形式比电子版更难屏蔽。”
第二天中午，操场上突然响起熟悉的旋律。几个男生围在一起，用蓝牙音箱放专辑片段，越来越多的学生凑过来，跟着节奏拍手、打节拍。
张主任听说后赶来，看到这一幕气得首跺脚：“你们这是干什么！赶紧给我关掉！”
“我们在复习。”有人举着传单喊，“歌词全是知识点，您不能说我们不务正业。”
“就是，我还觉得比听课有意思！”另一个学生跟着起哄。
张主任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这时，林晚星走上前：“主任，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换地方。”
“换哪儿都不行！”张主任吼了一声，转身就走，临走撂下一句，“这事没完！”
学生们哄笑起来，继续放歌。操场成了临时演唱会现场，歌声在空气中飘荡。
周晓然站在人群中，脸上满是自信又畅快的笑容。
“他们以为封杀就能拦住我们。”她低声说，“但他们忘了，音乐是最难控制的东西。”
林晚星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这张专辑，比我想象的还有力量。”
周晓然歪头看她：“那你猜猜，接下来会咋样？”
林晚星没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教学楼。那儿，有几个学生正偷偷换着新传单，而她的手机屏幕上，刚跳出一条新消息：
【匿名用户发送了一个文件：V - Day计划.pdf】
她没立刻点开，只是轻轻合上手机，放进口袋。
风从操场吹过，带着节奏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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