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舟训练完，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站在沈瑾安的房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推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帘被微风轻轻拂动的声音。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见沈瑾安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己经睡着了。
“大小姐？”他低声唤道，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沈瑾安没有回应，睫毛却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顾柏舟以为她真的睡着了，便挥手示意一旁的女仆长退下。女仆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头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顾柏舟的目光落在沈瑾安的脸上，她的脸颊因为熟睡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嘴唇微微嘟起，看起来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骄纵，多了几分可爱。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谁准你捏我的脸了！”沈瑾安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拍开他的手，捂着脸坐起身来，瞪着他，“坏狗狗，不准以下犯上！”
顾柏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装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单膝跪在床边，低头道：“抱歉，大小姐。”
沈瑾安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讨厌你！”
顾柏舟的身体微微一僵，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厌恶的痕迹，却发现她的眼神里并没有真正的反感，反而带着一丝别扭的意味。
顾柏舟的心微微一动，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拽了拽沈瑾安的衣袖。
“大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我错了。”
沈瑾安依旧偏着头不看他，但嘴角却悄悄一点弧度，又很快压下去，故作冷淡道：“错哪儿了？”
顾柏舟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但语气却依旧恭敬：“不该未经允许碰您。”
“这还差不多。”沈瑾安终于转过头来，下巴微扬，一副骄矜的模样，“下次再敢这样，我就罚你去花园里浇一整天的花！”
顾柏舟低眉顺眼地应道：“是，大小姐。”
沈瑾安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自己面前拽了拽。顾柏舟猝不及防，身体微微前倾，险些撞上她。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呼吸几乎交错。
“还有——”她眯起眼睛，语气危险，“不准偷偷说我可爱。”
顾柏舟一怔，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红。他没想到自己刚才的念头竟然被她察觉，一时间竟有些慌乱。
“……我没有。”他低声辩解。
“撒谎。”沈瑾安轻哼一声，松开他的衣领，顺手又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不许对主人撒谎。”
顾柏舟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心跳微乱，却还是顺从地点头：“是。”
沈瑾安满意地收回手，懒洋洋地往床头一靠，伸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膝盖：“我饿了，去给我拿点心。”
顾柏舟站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大小姐……真的讨厌我吗？”
沈瑾安动作一顿，抬眼看他，见他神色认真，眼底似乎藏着一丝紧张。她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笨蛋。”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扬起下巴，傲娇道，“当然讨厌了！最讨厌你了！”
可她的眼神却分明带着笑意，连语气都软了几分。
顾柏舟看着她，忽然也笑了。
“那……我这就去给您拿点心。”他微微躬身，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几天后，顾柏舟偶然听到沈墨对沈瑾安说：“安安，你干爹说，你从来没对他说过‘讨厌’。”
沈瑾安正抱着新买的布偶猫玩，头也不抬：“我为什么要对他说？”
沈墨轻咳一声：“他说……你只对柏舟说‘讨厌’，他觉得不公平。”
沈瑾安翻了个白眼：“有毛病吧？”
沈墨无奈地笑了笑：“你就当哄哄他，也对他说一次？”
沈瑾安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爸爸，你也跟着他闹？”
沈墨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宠溺：“就当是爸爸拜托你，行吗？”
沈瑾安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下次见到他，我就说。”
顾柏舟站在门外，听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大小姐的“讨厌”是特别的，只有他才能听到。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甚至忍不住低笑出声。
从那以后，每次沈瑾安气呼呼地说“讨厌你”，顾柏舟都会微微勾起嘴角，眼底藏着笑意。沈瑾安见状，更加恼火：“你笑什么？我说讨厌你，你还高兴？”
顾柏舟点头，语气平静：“嗯，高兴。”
沈瑾安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你有病吧！”
顾柏舟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他想，如果这就是“病”，那他宁愿一辈子都不痊愈。
小剧场
沈瑾安的卧室，她正坐在床边气鼓鼓地瞪着顾柏舟。
沈瑾安扭头不看他：“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顾柏舟单膝跪在床边，微微抬眼看她，唇角微勾：“嗯嗯，我喜欢你。”
沈瑾安猛地转回头，脸颊微红：“你、你……谁准你喜欢我了！”
顾柏舟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可我就是喜欢，怎么办？”
沈瑾安想抽回手却被他握紧，声音越来越小：“……坏狗狗，不准顶嘴。”
顾柏舟低笑，指腹她的手背：“那大小姐罚我吧。”
沈瑾安耳尖通红，终于绷不住，小声嘟囔：“……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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