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舟坐在沈瑾安的床边，指尖轻轻划过她微烫的脸颊。月光透过纱帘，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上，手指鬼使神差地捏住她柔软的脸颊，轻轻一扯。
“唔……”睡梦中的沈瑾安含糊地哼了一声，睫毛颤动，却终究没有醒来。
顾柏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因为发热而泛红，触感温软得像刚蒸熟的糯米团子。他松开手，指腹轻轻蹭过她微微嘟起的唇瓣，动作轻得如同羽毛拂过。
“乖宝宝……”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确认她不会再发热后，顾柏舟在床边又静立了片刻。月光下，少女的睡颜纯净得不染尘埃，与白日里那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判若两人。他伸手，最后一次用指背蹭了蹭她的脸颊，然后转身离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沈瑾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但终究没有醒来。
晨光熹微时，顾柏舟己经完成了两小时的体能训练。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他抹了把脸，看向训练场角落的沙袋——那里己经被他打得凹陷了一大块。
"少爷，您不休息吗？"老管家递上毛巾，眼中带着担忧，"您昨晚守了大小姐一整夜..."
顾柏舟接过毛巾随意擦了擦："不必。"他看了眼腕表，"大小姐醒了吗？"
"刚醒，精神很好，正闹着要见昨天那个女孩..."
顾柏舟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将毛巾扔给管家。
与此同时，沈瑾安正赤着脚在林小满的宿舍里转悠。这间位于训练营最角落的小屋潮湿阴冷，墙皮剥落，唯一的窗户还缺了一块玻璃，用旧报纸勉强糊着。
"这地方能住人？"沈瑾安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角落里发霉的枕头，"连我家狗窝都不如。"
女仆长垂手站在一旁，不敢接话。她知道大小姐口中的"狗窝"是顾少爷亲手打造的那座仿古建筑，造价堪比别墅。
"人呢？"沈瑾安踢了踢地上的破毯子。
"回大小姐，去训练了。"
沈瑾安撇撇嘴，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一张摇摇欲坠的木床，一个缺了腿的衣柜，还有角落里堆着的几件洗得发白的训练服。她的视线突然停在床头一个小小的布偶上，那是一只手工缝制的兔子，虽然针脚粗糙，却被洗得干干净净，端端正正地摆在枕头中央。
"把这个扔了。"沈瑾安突然指向那个布偶。
女仆长迟疑了一下："大小姐，这似乎是林小姐很重要的..."
"我说扔了！"沈瑾安提高了声音，小脸涨得通红，"这么脏的东西放在这里，整个房间都臭了！"
女仆长连忙上前拿起布偶，却在转身时听到沈瑾安又说："等等。"
沈瑾安夺过布偶，翻来覆去看了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绣着金线的手帕，粗暴地裹在兔子身上："这样...这样就不脏了。"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将包裹好的布偶放回原处，"谁准你乱动别人东西的？"
女仆长眨了眨眼，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沈瑾安背着手在屋里又转了一圈，突然踢翻了角落的水盆："这破地方怎么住人！去，把隔壁那间空房打通，墙刷成...刷成淡蓝色，床要实木的，衣柜要够大..."她一口气说了十几条要求，最后补充道，"今天就办好，别让我知道你们偷懒！"
"是，大小姐。"女仆长恭敬地应下，却在心里暗暗记下所有细节——包括大小姐特意强调的"窗户要双层隔音玻璃"和"床头要有小夜灯"。
林小满训练回来时，天色己晚。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房门，却猛地僵在了原地——这真的是她的房间吗？
墙壁被刷成了淡雅的蓝色，实木床铺上铺着柔软的鹅绒被，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衣柜敞开着，里面挂满了崭新的训练服，甚至还有几套精致的常服。桌上摆着一套昂贵的护肤品，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块镶钻的手表。
林小满呆滞地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破旧的训练包，指节泛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这一切是幻觉。
“怎么，不喜欢？”一道稚嫩却傲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小满猛地回头，看到沈瑾安正倚在门框上，小手抱胸，微微抬着下巴，一副“谢我”的表情。
“大小姐……”林小满喉咙发紧，“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沈瑾安皱了皱鼻子，小脸一沉：“你不要当我的仆人了吗？”
林小满连忙摇头：“不是的！只是这些东西……”
“可是我在欺负你呀。”沈瑾安眨了眨眼，语气天真又恶劣，“这样别人会因为嫉妒孤立你，你就只能依赖我了。”
林小满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虽然是这样没错，但大小姐一边送我贵重的东西，一边为我出头，别人巴不得巴结我呢。”
沈瑾安的表情瞬间僵住，小脸涨得通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系统，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她在脑海中气急败坏地喊道。
【……】系统沉默了一瞬，随后，一道低沉温柔的男声轻轻响起，【因为你做得太明显了。】
沈瑾安的眼眶突然红了，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明明是想欺负她的！
林小满慌了神，手足无措地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大小姐，别哭……”
“真的吗？”沈瑾安抽抽搭搭地问，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你真的觉得别人会巴结你？”
林小满用力点头：“当然！现在整个训练营都知道我是大小姐的人，没人敢欺负我了。”
沈瑾安眨了眨眼，眼泪瞬间止住，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我很厉害！】她在心里骄傲地想着，【连欺负人都能让人感激我！】
系统似乎轻笑了一声，那声音温柔得像是未来的顾柏舟在低声哄她：【嗯，你最厉害了。】
沈瑾安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她拍了拍林小满的肩膀，故作老成地说道：“那你好好表现，别给我丢脸。”
林小满郑重地点头：“是，大小姐！”
沈瑾安满意地转身离开，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丢下一句：“明天我来检查你的训练成果。”
林小满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焕然一新的房间，又摸了摸那块镶钻的手表，轻声呢喃：“大小姐……真是个奇怪的人。”
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欺负”。
——甚至，有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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