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安接过沉甸甸的手枪，小手几乎捧不住。她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眯起一只眼瞄准墙上的挂画，嘴里发出"砰"的声音。
"好枪法！"顾远山鼓掌大笑，"干爹教你打真枪好不好？"
"不好。"沈瑾安摇头，突然把枪口转向顾远山，"干爹是坏人。"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保镖的手己经按在了枪套上，女仆脸色惨白。顾远山却笑得更加开怀，甚至主动把额头抵在枪口上："那小公主要不要惩处罚坏人？"
沈瑾安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突然把枪扔在地上："不好玩。"她指着顾远山桌上的文件，"我要画画。"
那是一份价值上亿的合同。顾远山二话不说，把文件翻到空白页，又递给她一支金笔："画吧，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沈瑾安接过笔，趴在办公桌上开始涂鸦。她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又画了一只更小的狗。
"这是谁呀？"顾远山凑过来问。
"顾柏舟。"沈瑾安指着小狗，又戳了戳小人，"这是我。"
顾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笑起来："画得真好。干爹把它裱起来挂在办公室好不好？"
沈瑾安抬头看他："真的？"
"当然。"顾远山按下呼叫铃，"去叫装裱师过来，现在就裱。"
沈瑾安突然扔下笔，伸出小拇指："拉钩。"
顾远山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其事地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与那只的小手指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沈墨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顾远山与沈瑾安相勾的手指上。
"爸爸！"沈瑾安欢呼一声，从顾远山膝上跳下来，奔向沈墨。
沈墨弯腰抱起女儿，脸色稍霁："安安怎么在这里？"
"安安在画画。"沈瑾安指着桌上的涂鸦，"干爹说要裱起来。"
沈墨扫了一眼那份被涂鸦的合同，挑眉看向顾远山："你倒是大方。"
顾远山摊手："小公主开心就好。"
沈瑾安敏锐地察觉到两个大人之间的火药味，眼珠一转，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两个男人的表情立刻变了。
"怎么了？又疼了？"沈墨紧张地问。
顾远山己经按下了紧急呼叫铃："叫医生来！"
沈瑾安摇摇头，小脸埋在沈墨肩头："想喝热可可。"
两个黑道大佬同时松了口气。顾远山立刻吩咐："去准备热可可，加双倍棉花糖。"
"不要，"沈瑾安抬头，指着沈墨，"要爸爸做的。"
沈墨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好，爸爸给你做。"
顾远山不服："安安，干爹做的热可可更好喝。"
"不要，"沈瑾安固执地摇头，"就要爸爸的。"
沈墨抱着女儿转身就走，丢给顾远山一个胜利的眼神。顾远山追上来："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上次那个海盗公主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沈瑾安在沈墨怀里扭了扭，似乎有些动摇。沈墨立刻说："爸爸不仅做热可可，还烤小饼干。"
"我要星星形状的。"沈瑾安讨价还价。
"好，星星的。"
顾远山不甘示弱："干爹给你买真的星星！天文馆那颗小行星，干爹买下来以你的名字命名！"
沈瑾安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抓住顾远山的领带："真的？"
"当然。"顾远山趁机从沈墨怀里抢过她，"我们现在就去打电话。"
沈墨脸色铁青："顾远山！"
两个叱咤风云的黑道大佬，就这样为了一个六岁小女孩的注意力争得面红耳赤。沈瑾安被他们抢来抢去，却咯咯笑起来，显然很享受这种关注。
沈瑾安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有些疲惫，笑声渐渐弱了下来。她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两个男人立刻停止争吵。沈墨伸手要接过女儿："我送你回房休息。"
"不要。"沈瑾安扭身躲开父亲的手，转头对女仆长伸出小胳膊，"要阿姨带我回去。"
沈墨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安安真听话。"
女仆长小心翼翼地抱起沈瑾安，向两位家主行礼后离开。沈瑾安靠在女仆长肩上，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回房的路上经过中庭花园时，一阵嘈杂声引起了沈瑾安的注意。她微微抬头，看见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少年围成一圈，中间似乎有个人蜷缩在地上。
"停下。"沈瑾安突然开口。
女仆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色微变："大小姐，我们还是..."
"我说停下。"沈瑾安的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女仆长只好抱着她走近。那群人看到沈瑾安，立刻散开一条路。地上躺着的是一个瘦小的身影，短发凌乱，制服上沾满泥土。
"怎么回事？"沈瑾安居高临下地问。
一个领头的少年谄媚地笑道："大小姐，我们只是在教训一个不守规矩的新人。"
沈瑾安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人身上。虽然穿着男装，但那纤细的脖颈和过于精致的锁骨暴露了她的真实性别。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双倔强的眼睛，嘴角还带着血丝。
"她犯了什么错？"沈瑾安问。
"她偷东西！"另一个少年立刻指控，"偷了厨房的点心！"
地上的女孩猛地抬头："我没有！那是我自己的！"
"闭嘴！"领头的少年一脚踹在她背上，女孩闷哼一声。
沈瑾安的小手突然抓紧了女仆长的衣领。女仆长会意，抱着她蹲下身，让她能平视那个女孩。
"名字。"沈瑾安命令道。
女孩警惕地看着她："...林小满。"
沈瑾安伸出小手，突然捏住林小满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女孩痛得皱眉。周围几个少年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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