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猛地转身："立刻比对数据库。"
"己经在比对了。"陆川点头，"另外，苏法医在秦峰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皮肤组织，DNA与秦风高度吻合。"
林深皱眉："这说明秦峰和秦风在死前有过肢体冲突？"
"有可能。"陆川说，"但秦风失踪三年了，皮肤组织怎么会出现在秦峰的指甲里？"
林深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什么："调取秦峰的银行流水，查一下他最近有没有向某个匿名账户汇款。"
陆川点头，转身离开。林深再次看向顾明，发现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顾医生，你似乎隐瞒了什么。"林深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顾明的身体微微颤抖："我...我只是一个医生，尽我所能治疗患者。"
"但你每月都向一个匿名账户汇款，收款人地址指向钟表厂附近的仓库。"林深逼近一步，"那仓库里堆满了秦风的真迹，还有你和秦峰的密会照片。"
顾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后退两步，撞到了墙上的镜子。镜面突然出现裂痕，碎片纷纷落下，在地面上形成无数个扭曲的倒影。
林深的瞳孔猛地收缩——在镜子的裂痕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符号，与秦峰工作室镜面上的划痕一模一样。
下午三点，江海市公安局会议室。
林深站在白板前，将案件的关键线索一一列出：
1. 秦峰尸体被摆成《镜像》姿势，镜中倒影伤口位置相反。
2. 体内有两种血型，O型血来源不明。
3. 镜面上的特殊颜料与秦风的画作一致。
4. 秦风患有镜像认知障碍，无法完成镜面布局。
5. 顾明医生与秦峰有秘密交易，仓库中藏有秦风真迹。
6. 秦峰指甲缝中的皮肤组织DNA与秦风吻合。
"所有线索都指向秦风复仇的可能。"
林深沉声说，"但秦风患有镜像认知障碍，不可能完成如此精密的布局。这说明凶手另有其人，而且故意引导我们相信秦风是凶手。"
苏晚点头："从医学角度来看，秦风确实无法完成镜面伤口反转。这需要极高的空间感知能力，而镜像认知障碍患者恰恰缺乏这种能力。"
"那凶手是谁？"陆川问。
林深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白板上的符号上："这个符号，我在母亲的死亡现场见过。它可能是一个组织的标记，或者某种仪式的符号。"
"如果凶手是这个组织的成员，那么秦峰的死可能只是一个开始。"苏晚接口，"他们可能在策划更大的阴谋。"
突然，一名警员推门进来："林队，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镜面上的指纹属于一个叫周丽的画廊经纪人，她同时也是秦峰的情妇。"
林深猛地转身："立刻逮捕周丽。"
警员摇头："己经晚了。周丽的尸体在废弃的钟表厂被发现，她被钉在巨大的齿轮上，死亡姿势与秦峰收藏的一幅失窃名画《齿轮上的缪斯》完全一致。"
林深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秦峰工作室保险柜里的素描，画中的钟表厂指针指向"3:15"。而周丽的死亡时间，正是凌晨三点十五分。
"通知所有人，立刻前往钟表厂。"林深抓起外套，"这起案件远没有结束，真正的凶手还在暗处。"
当林深带领警员冲进钟表厂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死寂。巨大的齿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周丽的尸体被钉在中央，血液顺着齿轮的纹路缓缓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扭曲的符号。
陆川蹲下身，用紫外线灯照射尸体周围的地面。在紫外线下，一行血字逐渐显现："每个赝品都该被销毁，包括你。"
江海市美术馆后街的梧桐叶落了满地，林深踩着碎金般的阳光走进"镜界画廊"时，黄铜风铃在门楣上叮当作响。
画廊老板赵立明正用麂皮擦拭画框，看见穿风衣的男人进来，手里的布突然顿了顿。
"林警官。"他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避开林深的视线，"秦先生的事...真是可惜。"
林深的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画作——秦峰的《镜像》复制品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画中双胞胎背对背站在镜前，现实中的人握着左手，镜中人却抬着右手。"这幅画，"他指尖轻点画框，"听说不是秦峰原创。"
赵立明的喉结动了动，转身去倒茶："艺术家的灵感难免撞车..."
"三年前秦风失踪前，在这里办过最后一次画展。"林深打断他，声音像落在玻璃上的冰粒，"他当时说，要让秦峰成为他的影子。"
青瓷茶杯在茶几上磕出轻响。赵立明的手开始发抖，茶汁溅在米白色地毯上，晕成一小团深褐。"是...有这么回事。"他突然抓起柜台上的烟盒，打火机连打三次才燃起火苗，"那天秦风喝了很多酒，把画廊的镜子都砸了，说秦峰偷走的不只是画稿..."
"还有什么？"
烟雾从赵立明齿间漏出来，模糊了他的表情："他说...秦峰连他母亲留的玉坠都偷了。那玉坠是双胞胎的护身符，本该兄弟俩各戴一半。"
林深的目光落在柜台角落的监控屏幕上，画面正对着《镜像》的展墙。"秦风失踪前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十月十三号。"赵立明想都没想就回答，随即意识到失言，慌忙补充，"我...我记不太清了，看监控才知道的。"
陆川这时推门进来，手里的证物袋晃了晃："林队，查到了。秦风失踪当天，画廊的监控硬盘被人取走了。"他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画面里秦风站在《镜像》真迹前，左手腕戴着半块玉坠，"技术科恢复了备份，这是最后拍到他的画面。"
赵立明的脸色瞬间褪成纸色。林深注意到他办公桌抽屉的缝隙里，露出半截画筒，筒身印着秦风画展的logo。
江海市精神卫生中心的铁栅栏爬满枯藤，林深站在档案室窗前，看着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在院子里绕圈。
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左脚总比右脚慢半拍，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秦风的病历在这里。"护士长张姐推来积灰的档案柜，金属滑轮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这孩子可怜，总对着镜子哭，说镜里的人不是他。"
档案袋里掉出一张脑CT片，苏晚的笔迹在边缘标注着：海马体体积异常，镜像认知障碍典型特征。林深翻到用药记录，氟哌啶醇的剂量在秦风失踪前突然加倍，处方单上的签名是顾明。
"他常说镜中有另一个自己？"林深想起赵立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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