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古宅庭院积着墨色的水洼，倒映着残损的飞檐，像一幅浸了水的旧画。
林深带队冲过月洞门时，正看见顾江站在地窖入口前，手里攥着半支注射器。
针尖还在滴落墨绿色的液体——与赵宏体内的青焰草毒素如出一辙。
“顾江！”林深举枪的同时，注意到对方白大褂上的血渍，“放下武器！”
顾江猛地回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却扯出一抹诡异的笑：“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松开手，注射器掉进积水里，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你们以为是青焰草杀了赵宏和大哥？错了，那只是我用来吓唬拆迁队的小把戏。”
陆川冲上前控制住顾江，苏晚立刻检查那支注射器：“毒素浓度很低，不足以致命，像是……镇定剂？”
“拆迁队每次来测量，我就在墙角撒点毒素粉末，再弄点符咒做做样子，”
顾江被反铐双手，却异常平静，“这老宅子下面藏着的东西，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他看向地窖那扇嵌在青石板下的铜门，门上的密码锁正在幽幽发光。
林深蹲下身，用紫外线灯照射密码锁旁的指纹识别区——果然残留着新鲜的DNA样本痕迹。
“你用了顾家首系血亲的DNA开门？”
“不然你以为‘血祭开窖’真的是杀个人吗？”
顾江冷笑，“那行暗纹是我父亲留下的提示，所谓‘血祭’，不过是用顾家血脉激活密码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用自己的DNA试过，不行。必须是……更纯粹的顾家血脉。”
“更纯粹的血脉？”
林深想起顾海账本上的“血祭开窖”，心头一凛。
“赵宏体内的定位器，是你装的？”
顾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发现了地窖的秘密，还想偷偷取走里面的东西。我跟踪他几次，看他每次都从地窖里带出些瓶瓶罐罐，就给他设了个局。”
就在这时，密码锁突然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铜门缓缓向上升起，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铁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地窖内漆黑一片，林深打开战术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地窖远比想象中宽敞，水泥地面上布满拖曳的血痕，墙壁上钉着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用红墨水画着人体解剖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日文注释。
正中央的实验台上摆放着锈迹斑斑的手术器械，玻璃器皿里浸泡着不知名的器官，在手电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这不是宝藏……”苏晚捂住嘴，眼中充满震惊，“这是……人体实验室？”
林深的手电光定格在一面墙上，那里贴着数十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破旧的囚服，手臂上戴着编号牌，眼神空洞地望着镜头。
照片下方的标注日期显示，这些照片拍摄于1943年，正是抗日战争时期。
“顾家祖上……”陆川的声音颤抖着，“他们真的和日军合作了？”
顾江靠在墙角，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这本是家族禁忌，我父亲临终前才告诉我。当年顾家为了保全产业，给侵华日军提供了这个地窖作为秘密实验室，用抗日志士做生化实验……”
他指向一个落满灰尘的玻璃柜，里面整齐排列着数百支棕色药瓶，标签上用日文写着“青焰草提取物”。
“青焰草不是雾隐村的祖传毒草，”
林深拿起一支药瓶，瓶底沉淀着墨绿色的粉末。
“而是他们用中国战俘做实验，改良出的生化武器。”
“砰！”一声枪响划破地窖的死寂。
林深猛地转身，只见顾岚举着一把老式手枪，枪口正对准顾江的胸口，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合作？”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
“他们是帮凶！是刽子手！”
“顾岚！放下枪！”林深试图上前，却被她用枪指着警告。
“我父亲就是照片上的人！”
顾岚的声音陡然拔高，泪水混合着怒火滑落
“他是东江纵队的情报员，1944年失踪，原来就是被关在这里做了实验体！”
她踢开脚边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散落出几枚泛黄的狗牌，其中一枚刻着“陈忠勇 37号”。
顾江看着那枚狗牌，眼神复杂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让我守住地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段历史。”
“不知道？”
顾岚冷笑
“赵宏就是发现了这些实验报告，才被你灭口的吧？还有大哥，他是不是也想销毁罪证？”
“赵宏是自己作死！”
顾江突然激动起来
“他想把这些实验数据卖给境外势力，我只是想拿回资料！大哥……大哥是被人算计了！”
就在这时，陆川举着一台便携式电脑跑过来，屏幕上闪烁着刚刚恢复的硬盘数据
“头儿，找到了！这是日军军医的实验日志，里面记载着‘青焰草计划’的全部内容，还有……”
他放大一段文字，“他们用巫蛊仪式做掩护，每次实验前都会在受试者胸口贴符咒，用红绳绑在神柱上，就是为了掩盖生化实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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