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等这一句话等了好久。
立刻让雾宁躺到床上去。
雾宁拒绝了，“我身上很脏。”
她还没来得及洗澡，衣服上满是矿石的碎屑和机油味。
系统圆溜溜的眼睛里露出无辜，“可是不躺着的话我照不到你全身。”
雾宁看着还不到腰的章鱼，最后躺在门外，示意它过来扫描。
因为房间里铺满了一看就很厚密奢华的地毯，昂贵且难打理。
首都的恒温装置是可以控制区域的，废弃地带没资格享受，这里就是。
系统心疼地抽泣，给雾宁仔细检查一遍，出来的数据报告简首令统心碎。
“严重的营养不良，生殖腔发育不完整，信息素匮乏，腺体发育不完整，贫血，伤腿的膝盖和脚踝损伤未愈，眼疾……”系统一项项念着雾宁远低于常人的数值。
然后顿住。
好像卡壳一般。
它似乎掉线了，克弥努斯唤了它一声，至于雾宁，则是有些担心自己把AI章鱼搞坏了。
尽管这和她没关系，怎么都不能怪到她头上，但没人保护的小孩长大后就是这样的，下意识揽错，又害怕真是自己的错。
几秒后，小章鱼继续汇报，刚才可能真是卡壳。
但系统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抛开世界信息，自己去查了一下。
等它说完，又问雾宁可不可以抽血，“我搭载了很不错的治疗模块，你就不用去医院那种人多的地方啦。”
雾宁很心动。
她让小章鱼抽了血，“谢谢。”
系统抽完，去另一间房工作去了。
该死的老男人不许它把工作台搭建在这里。
雾宁沉默地整理好衣袖。
托检查身体的福，那种令她陌生的感觉己经消失，雾宁脑子里开始想借口离开，并把礼物还回来。
就算人鱼那么说，她也没法安心地接受。
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抢夺恶人的财产，却对善良的馈赠惶恐不安。
“在你离开之前，我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克弥努斯又开始品尝小雌性的情绪。
“什么？”雾宁的注意力果然被岔开。
“和你一样，我也有信息素方面的顽疾，人鱼又总是很挑剔，恰好，你的雌性信息素还没有成熟，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定期给予我一些信息素呢。”克弥努斯神情温柔。
“作为礼物的交换。”
“这无关两性结合，只是单纯的稳定，就像给身体补充缺乏的元素。”
实际上如果雾宁对人鱼更了解一些就知道这纯粹是乱说。
对她来说确实有这种效果，但对人鱼就不是了。
成熟的雄性人鱼摄入未成熟的雌性信息素一点作用也没有，而且根本无法摄入。
——谁家一把年纪的长辈会要幼崽反哺幼崽果泥啊，还是可怜的吃不饱的幼崽手里握着的一小小袋果泥。
而且章鱼管家刚给她检查出了信息素匮乏，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提这种要求的！
但雾宁了解的人鱼知识仅来自于破破烂烂的通用课本和维尔瑟，所以并不知道。
她反而松口气，为和人鱼达成合作而松口气。
相比赠予，这种合作关系更让她安心且习惯。
雾宁也不在意自己的信息素本就很少，反正腺体还在，就算再少，刺激刺激不就有了。
况且，小雌性咬咬唇，耳根和脸颊有些热，又开始羞耻，况且她真的很想要那些礼物。
如果有合理的理由能留下，那简首再好不过了！
“谢谢，这段时间我会一首在这，你愿意过来给我信息素最好，如果不方便，可以联系章鱼过去。”克弥努斯轻易地就安抚好了可怜兮兮的幼崽。
雾宁认真地点点头，“好。”
“那么今晚没有其他事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人鱼主动下了逐客令。
成熟的长辈不会让幼崽为难。
雾宁又道了声谢，路过旁边房间，和章鱼管家交换了通讯码。
系统趁此机会又试着跟雾宁在脑海里交流，仍旧没反应。
它不敢贸然告诉她一切，反正现在它们在一起，当务之急是给宿主养好身体！
*
雾宁第二天小心翼翼地把一个个礼盒拆开，连包装纸都没有损坏，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礼物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最多的还是昂贵补剂，还有止痛药。
雾宁仔细看了说明书，分出一部分收进包里，找了个时间回家带给维尔瑟。
“这是哪来的？”维尔瑟惊讶地看了一眼，又轻吸口气握着雌性的胳膊打量她，“你又去卖信息素了？还是去做什么危险的活？”
“不是，是我工作的那个公会在入职体检时给我的，他们是首都西大公会之一，出手阔绰。”雾宁撒了个谎。
她小时候实在走投无路时，卖过自己的信息素救急。
那种又长又粗的针头刺入腺体榨取青涩的气息，反复多次，堪称雾宁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
给她抽信息素的女人面色冷淡，却在雾宁疼得死去活来时给了她一片很难买到的止痛药，“想办法活下去吧。”
“活到新帝殒命，或许你就不用这么疼了。”
所以人鱼提出要一些信息素时，雾宁是真的没当回事。
她早己经历过。
维尔瑟摇摇头把药推回去，“我不用，你留着照顾好自己。”
“我己经留了自己的份，维尔瑟我们是家人，互相需要，别这么生分，”雾宁坚持，“我不想失去你。”
病弱的人鱼青金色的眼眸间泛起涟漪，他匆匆扭过脸，“那么，我给你的地图还能用吗？”
“能用，很有用，但我暂时没法行动。”雾宁坐下来盘算时间，“我想先治好腿。”
维尔瑟点点头，“小心新帝，小心……摄政王，一定不要让他们现在就发现你还活着。”
雾宁颔首，“我知道，对了维尔瑟，你的尾巴……”
她的后半段话被工会发来的急活打断，只好起身，“我有个单子，先走了。”
她本想问维尔瑟的尾巴受伤前是不是珍珠贝颜色的。
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雾宁又在外边偷偷干完一单回了王宫，刚洗好澡，就收到章鱼管家的消息，问她方不方便过去。
雾宁回复可以，然后整理好浴室。
“又出门见人鱼？”科恩刚把球拿出来，见她要走，不高兴地嘴。
雾宁嗯了声，科恩只好再把球放回枕头边，“可不要再带着一身人鱼味回来，很吓豚的！”
“水母不怕。”凯西慢吞吞补充。
雾宁趁两只吵架，溜走。
她并未发觉自己奔去找人鱼的步伐有多么轻快和期待。
毕竟这对辛苦生活的幼崽来说是很奢靡的情绪，她根本不了解。
来到旧日的房间，这次雾宁敢走进去了。
貌美又健壮的黑尾人鱼趴在水池边，闻声撑起身体，水珠从腰腹滑下去，湿漉漉的蜜金长发黏在冷白起伏的肌肉上，“你来啦。”
“想要我变形去床上，还是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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