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耳这种采摘后,就非常容易腐败的特性。
导致在银耳采摘后,必须立刻离开山里清洗并且进行干燥处理。
古代的深山野林,本身就充满危险。
各种凶猛的野兽,毒蛇和毒虫在毫无开发的深山野林里面几乎到处都是。
每次进山,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
过高的采集和储存难度,就导致银耳的价格在古代一直居高不下。
众人眼前这碗银耳甜汤的分量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眼前这些银耳,加起来怎么也值10两以上了。
10两的席面,在场的众人都是吃过的。
然而,仅仅一道开胃的甜汤,就值10两的席面,在场众人还真的从未见识过。
赵衡此刻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脸上满是讨好的神色:
“这银耳甜汤,在醉月楼一碗可就要2两银子。”
“在下已经眼馋许久,只可惜家父向来管教颇严,手头一直不甚宽裕。”
“没想到在醉月楼没吃上,托陈兄的福今天终于能吃上了!”
这时,陈志锋已经勉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虽然此刻的他还没弄清楚,为什么十两银子的席面,能弄出如此大的阵仗。
不过,他还是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赵兄喜欢就好,来来来,这银耳甜汤可是冰镇的要是热了,可就不好喝了!”
陈志锋拿起小巧的玻璃勺,轻轻舀起一勺银耳甜汤。
瓷白的银耳在琥珀色的糖水中微微晃动,几粒殷红的枸杞和红枣点缀其间,映着剔透的玻璃碗,竟生出几分琉璃盏盛琼浆的雅致来。
清甜的糖水裹挟着银耳滑入喉咙,那股凉意顺着食道蜿蜒而下,瞬间驱散了午后的燥热。
银耳炖得极烂,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韧劲。
抿在舌尖轻轻一碾便化作柔滑的胶状,混着冰糖的甘醇与桂圆的温润,在口腔中漾开层层叠叠的甜香。
“这银耳竟如此爽口。”
陈志锋喉结微动,将甜汤咽下,只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清泉涤荡过一般。
“冰镇的甜汤就是爽快!”
周显早已连喝两口。
赵衡捻着胡须,细细品味着口中余韵,眼中满是惊叹:
“这银耳甜汤居然如此好喝,怪不得那醉月楼能卖二两银子一碗。”
陈志锋看着众人连连夸赞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扬起笑意。
虽不知他夏沐究竟如何备出这般席面,但眼下宾客尽欢,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等明天一定要再次登门把这次席面差的钱财补足,否则他肯定没法安心。
众人一边品尝着餐前开胃的瓜果和糕点,一边谈论趣事。
待瓜果点心吃得差不多,陈志锋对锦儿吩咐道:“把这些琉璃盏撤下去,然后上凉菜和酒水吧。”
锦儿应声,随后麻利的把桌上的琉璃盏重新收回食盒中。
仔细清理了一下八仙桌的卫生后,锦儿便与阿牛一同端着新的食盒进来。
揭开盒盖的瞬间,一股复合的香气漫开来——有陈醋的酸冽,有麻油的浓香,还有酒渍的醇厚。
“这是凉拌羊肉。”
阿牛每报出一道菜名,锦儿便将对应的玻璃碟分到众人面前。
紧接着,老醋海蜇头、红油鸡丝、蓑衣黄瓜、凉拌木耳、葱油螺片依次上桌。
每道菜都分量精巧,却摆盘雅致。
尤其是那道蓑衣黄瓜,刀工细密如网,浇上醋汁后卷曲成花,翠滴,看得人食欲大开。
黄梦生看着盘中的蓑衣黄瓜,忍不住啧啧称奇。
“能把普通的黄瓜切得这般精细,这师傅定是个刀功高手。”
周显早已按捺不住,夹起一筷凉拌羊肉送入口中。
卤制过的羊肉带着恰到好处的嚼劲,既不柴硬也不软烂。
陈醋的酸冽与麻油的浓香在舌尖交织,恰好中和了羊肉本身的腥气。
最妙的是撒在羊肉上少许孜然,让羊肉的风味一下就涌上鼻头。
“这凉拌羊肉相当不错,不比西域胡商开的那间黄沙楼要差!!”
赵衡也浅尝一口,捻须点头:
“肉质紧实不松散,卤料的味道渗得透彻,可见卤制时颇费了心思。”
众人正夸赞间,阿牛已端上最后一道凉菜。
当看到橘红色的螃蟹,出现在青瓷碟中,席间忽然静了一瞬。
“这是……陈年花雕醉蟹?”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堂内只余铜壶滴漏的轻响。
黄梦生最是爱吃蟹,此刻已探身凑近细看,圆脸上堆着诧异:
“眼下才七月末,离重阳还有两月,按说河蟹还未长足才对。”
要知道此时的螃蟹,尚未到膏满肉肥的时节。
寻常市集上即便有卖,也多是空壳瘪肉,根本不值当入席。
黄梦生着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在下素来爱吃蟹,也略懂些门道。”
“螃蟹要等秋风起才肯长肉,九月母蟹满膏,十月公蟹丰腴,这是天时定数。”
“夏东家选此时做醉蟹,怕是失了先机啊。”
陈志锋也有些意外。
他自幼在岭南长大,自然知晓秋日食蟹的习俗。
黄梦生用勺子轻轻敲了敲蟹壳,继续道:
“如今才八月末,螃蟹刚脱完最后一次壳,正是长肉的时候,腹中膏黄定然稀薄得很。”
“虽然,这店家能寻到这般大小的螃蟹已是不易,只是这滋味……怕是要打些折扣了。”
话虽如此,黄梦生眼中却难掩期待。
他本就嗜蟹如命,距离他上次吃蟹已经是上一年的秋天。
此刻,看到足有三两重的母蟹自然有些馋了。
他也没有使用工具,手指一拉一撬,橘黄色的蟹壳就被取了出来。
“这……”他脸上的笑容僵住,瞳孔微微收缩,竟忘了继续动作。
席间众人见他这副模样,都好奇地探过身来。
周显性子最急,忍不住催促:
“梦生兄,怎么了?难不成这螃蟹是空的?”
黄梦生没有答话,只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蟹壳完全掀开。
刹那间,满室都飘起一股醇厚的酒香,混着蟹膏特有的脂香,勾得人喉头微动。
只见那蟹壳之下,并非黄梦生预料中稀薄的膏黄,而是满满当当的橙红色蟹膏。
厚实的蟹膏几乎要溢出来,如同整块凝脂般颤巍巍地卧在雪白的蟹肉上。
膏体细腻绵密,边缘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上好的琥珀被精心雕琢过一般。
看着这肥美的蟹膏,黄梦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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