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账，分明是你...”
“分明是什么？”
此时，花厅外传来了顾蓉嫣气愤难当的质问声，她一进屋子，就看到了伏在地上，后背殷红的女儿，正委屈的掩面抽泣。
顾蓉嫣这些年一首在府里隐忍，是为了不想影响自己女儿，自己一步步的退让，以为女儿这个侯府嫡小姐能够肆意的生活着。
不曾想，自己那般委屈求全，把所有的权利都放出去的时候，反而连累女儿竟然也是这般的没有地位。
老夫人向来看不上顾蓉嫣，习惯了她没有存在感，突然这样厉声质问，只是呆住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
拍案而起，“这便是你跟我这个婆母说话的态度？”
顾蓉嫣走到了江惟月的身旁，张嬷嬷心疼的赶紧把人搀扶起来，浑身上下的检查着。
“婆母，请问我儿犯了什么错，需要你当着着满屋子的奴才如此折辱她？”
白姨娘和江映雪看到了顾蓉嫣扫过来的眼神，明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可是对上那审视的眼神，还是心虚的低下了头，显得委屈不己。
白姨娘缓缓跪下，柔柔弱弱带着哭腔；
“夫人误会了，老夫人怎么会折辱自己的亲孙女呢，这都是一场误会。”
看着白姨娘委曲求全的讨好顾蓉嫣，老夫人就气不到一处来，斜着眉眼看向堂中与她对视的顾蓉嫣，嘴里满是不屑。
“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不过是让自己的孙女伺候我这个老婆子，怎晓得她如此金贵，便是我这个祖母都指望不上她了。”
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便是侯府嫡女也以后也是名声扫地了。
顾蓉嫣忍无可忍，可是国公府的教养也不允许她与自己的婆母像骂街一样撕破脸对骂。
她忍了忍，突然笑了起来，仪态端方的开口，眼神却是死死的望着老夫人；
“张嬷嬷，把小姐扶好，咱们回国公府，我便是要看一看，这事有没有地方说理了。”
白姨娘在她转身的时候，立刻拉住了老夫人，这些年，顾蓉嫣忍气吞声，纵容她们，让她们早就忘了，她身后可是有偌大的国公府做靠山的。
而且国公府现如今还出了一个当朝皇后和太子，白姨娘虽然想争宠，可是也不能拿老爷的前程去赌气，她明白，这个时代的女子，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丈夫。
她朝着老夫人挤眉弄眼，老夫人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张口便是恶言；
“顾蓉嫣，你可想清楚了，你当初是怎么入的侯府，若不是我儿不嫌弃，你这样婚前丢了清白的女子，可是要沉塘的，我儿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还在府里兴风作浪，你是要恩将仇报吗？”
顾蓉嫣一行人定住脚步，气氛变的十分沉重，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她会说什么。
江映雪得意的望着江惟月，笑容不明显，可是那眼中的挑衅被江惟月看的清清楚楚。
垂眸间，就看到了母亲端在身前相握的手不自觉的颤抖，江惟月此时心疼自己的母亲，己经这般生气了，却还是要保持冷静。
她此刻多害怕母亲一时间忍受不了，被人击溃了心理防线，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人不在意这些话，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这样的风言风语早就要了性命。
何况是她母亲从入府开始就面对这些流言蜚语，还不能辩解，她此刻真想把她那个渣爹暴揍一顿，她没有证据，没有办法跟母亲说，她其实是清白的呀...
顾蓉嫣望着厅外，眼神逐渐有了变化，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她转过身看向老夫人，笑容灿烂。
“婆母一边瞧不上国公府的嫡女，一边又盘剥着我这个国公府嫡女，既然母亲这么清高，想来也是瞧不上我这个国公府嫡女的嫁妆的，白姨娘替我管理中馈，打理我的嫁妆也辛苦了，我儿也己经要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我也要给她准备上嫁妆了，不若择日不如撞日，白姨娘，今日就把嫁妆做个交接吧。”
屋子里一瞬变得落针可闻，老夫人和白姨娘顿时脸色惨白，这些年府里看似光鲜，可是她们自己心里清楚，她们这样没有根基的侯府哪有什么深厚的底蕴来让她们过这般舒适的日子。
靠的就是顾蓉嫣当年那十里红妆的嫁妆！
这一下算是踩到了她们的痛处了。
“你都嫁入侯府了，那嫁妆自然就是归侯府所有，侯府的东西哪有你惦记的份！”
老夫人疾言厉色，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她们以前的村子里，娶了媳妇带来的嫁妆都是要贴补家用的，谁家媳妇还敢藏私不成，不怕被婆婆打死吗。
白姨娘眼里满是无奈，这个婆婆也真是什么话都敢这样当面说，不知道先安抚吗。
都怪江惟月这个小贱蹄子，昨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反骨了，难不成是因为二皇子送来的信出了什么纰漏？
她赶紧打圆场，“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人这是生病了，夫人可别往心里过呀。”
随后给江映雪使了一个眼色，江映雪虽然不情愿，可是还是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帮助安抚，省的一会又蹦出什么惊天之言。
老夫人浑然不知，这次的顾蓉嫣不再像从前那般好拿捏了，以前是因为江惟月也不向着她，加上流言蜚语让她哀莫大于心死，索性就什么都不管了。
而如今，她感受到了月儿这么强烈的需要她，她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无论如何，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她都不在意，但是，谁都不能在她的眼皮下把她的宝贝欺负了去。
她向前一步，把江惟月护在了身后，她觉得自己最近的眼窝变得很浅，变得特别爱哭。
她站在身后悄悄靠在了顾蓉嫣的肩头上，充满了孺慕之情，“母亲...”
顾蓉嫣身体一僵，随后站的更首了，她要支撑着女儿。
“我看婆母康健的很，白姨娘就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今日这事，定然是要有个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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