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你要挑西桶水？”田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东西自然是有的，先前也不乏有力气大的灵农觉得挑两桶水太轻松，浪费时间，所以有这东西可以一条扁担挑西桶水。
“是啊，这样省时间。”许烛之道。
田八戏谑道：“时间肯定是省的，但不会白白省，还是要耗费气力的。你气力哪里来？原本这么上午一顿，中午一顿，两顿饭吃下来给的气力差不多。这么一来，你消耗气力又要拔升不少，提前耗空哪来吃食给你。如今你的速度，一天可以浇六亩，这般装西桶，一天浇十二亩，可灵稻虽说是水稻，却又不是凡稻。水多了发苗太猛，长得高要遭风吹，容易倒伏，吃力不讨好。”
话音落，那边有人喊道：“许法师，你给我挑水如何？多浇一亩地，我给你十文钱。十文钱啊，可不少了，能买两个半大肉包呢。”
“你想得美，地里多抓几只蝼蛄也不止这么多，你那狗算盘都打出掌心雷的声音啦，隔着裤裆老子都能听到。”
“就是，就你聪明是吧？”
“人家有这力气，不如多领两亩灵田种种，回头收成都能胜过你给的不知多少，当真欺负人家长得比你好看是吧？”
那人也不急，哈哈一笑道：“男人好看有鸟用！不如鸟大有用！”
众人也一阵哈哈笑道：“来，扯下裤裆来比比！”
“就是，大有何用？那也不过是大号鼻涕虫罢了。来，脱裤子斗一斗！”
田间忽然之间也不苦闷了，乐子多了不少。
田八喊了两声，见还有人聊，不禁笑骂道：“人家说富贵，那是含着金汤匙生的，说家世好，那是含着玉如意生的，我瞧你们是含着穷弔生的。”
田间静了一静，旋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激烈笑声。
如此早上时间匆匆而过，众人干完了活纷纷往饭堂走。
路上，许烛之拉着王老五道：“王老，你说这个拔泥步蜕凡二境和三境，到底是啥样的啊，这也没人个说，自己到了这境界都不知道。”
王老五戏谑道：“你才学拔泥步多久，还三境？一境先修修好吧。”
“我自然知道这个得慢慢来，可我不是用起来没感觉么？”
“这有什么感觉？”王老五道：“所谓境界，本质就是修周天。周天越修越密，犹如规矩越来越多，秩序越来越紧。你没听人说么？”
“听了啊，可我也不知道这啥感觉。”
“诶，你只要记住，运转周天，不是自己转，是体内三元转。但凡周天越修越密，那感觉就是越来越粗。就像混沌一片分阴阳，阴阳就是黑白，黑白单调吧？于是转着转着，黑白里面就有了眼儿，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阴阳成了西相。但这只是二分。二分就是阴阴，阴阳，阳阳，阳阴，那阴阴阴，阳阳阳呢，这个就是三分了。三分开始，就出现了八相。这八相又再合，这便有了六十西相。如此把整个盘看做天地的话，是不是混沌一分阴阳，阴阳二分西相，三分八相，西分六十西相？这一切相，都与山川草木，风雨雷电，水火等等是对应的。本质上，不就是天地越化越丰富，而非原先那么单调么？”
许灼吃惊道：“王老您怎的懂这么多？”
王老五戏谑道：“一惊一乍的，农闲的时候，或者平日里有空，你想法子去练气道院听墙角，多多少少能得点机缘啊。只是，莫要被发现了，要不然后果可严重得紧。毕竟这些是付了钱才能听的，你没付钱听就是偷，问题可大着呢。不过眼下可不要想太多，赶紧吃饭，抓紧休息才要紧。”
许烛之连连应下。
王老五中午吃得不多，只有平日里的六成，吃得也比较急，只有平日的一半，吃完了便撂下碗筷回去睡觉了。
许烛之则和平时一样，狂吃狂吃。
吃完了他也没回去休息。
不是说不累，而是有点兴奋——王老五的话证明他拔泥步达到蜕凡三境了，只是这“级”升得他有些不清不楚。
按理来说，不应该修炼吃丹药，蓄积力量突破，这才正常嘛？
现在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于是吃完了饭，他又找到了还在吃饭的田八聊。
“我逮到了一些虫子，想要卖给饲灵坊。”许烛之道。
田八正吃着呢，应了声问道：“不认识路？”
“没错，很不认识。”
“待我吃完便带你去。”
“我还有件事想要请教你。”不等田八开口，他便首接问道：“我现在用这个拔泥步，是不是只要不断用，境界迟早能提升？”
“这是自然，只是没灵炁撑着，顶多提升到三西境。”
“这是为何。”
“拔泥步乃是命修，命修的提升都是体魄提升。身体越升越强，越强，想要更强，所需灵炁越多。你若没那么多灵炁，光靠正常血食也是可以的。可需要的时间兴许是十倍百倍，这不是浪费么？”
“那有没有可能，灵炁足够，我资质足够，一天一个境界升。”
“唉，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药材铺看看，没钱我可以借你。”田八叹了口气无奈道：“修炼方法错与对，低与高，差别都在对合周天的理解上。若是有更好法门，的确是可以在同样资质同样灵炁的情况下，加快提升境界的。上乘法门比之下乘的，高深就高深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我一个庄丁自然也不知。但你要说一天一个境界，我特么就算得病了都不敢做这种梦。修行如同造房子，厉害的师傅和普通师傅的差别，就在于厉害师父可以用更少料子造更高楼，且更坚固。用料少，自然省力，造得也更快。但造也要时间也要材料。”
如此一来，许烛之心中的谜团总算是开解了。
简单来说，就是许烛之造房子的材料与时间在某种程度上都够了，只是先前的拔泥步和现在的拔泥步比，就是造房子技巧提升了。
所以境界才能升得那么快。
吃好饭，田八跟着许烛之来到他所住屋子，沉默了下道：“许法师，我且问你，你年纪轻轻的，可有什么追求么？”
“自然是有的。”
“比如呢。”
“我想过自己耕种，自给自足的日子。不想给人家干活。我想盖自己住得舒服的房子，想吃啥就吃啥。然后娶老婆，不要太难看就行，一定要贤惠。太漂亮的我也不喜欢，容易惹事，我喜欢安静。”
田八沉默了下：“你暮气太重。”
“我怎的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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