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急，且听我说，灵篆分为三个大境界，合道，契神，归墟。”
“其中合道又分九个小境界，契神分为五个，加上契神，总共十五个小境界。为了把这个境界与其余修炼区分开来，因为灵篆本就是另一种独立修行的体系，这个境界称之为‘篆’。”
“总共就是三大篆与十五小篆。”
“合道与契神虽说没有严格的关系，因为合道是笔法的境界，契神则是观想的境界，但契神想要达到一定高度，必须以合道作为基础。想要合道，等若修行的合周天，画符箓初步完成周天称之为‘得气’。”
“符箓只有完成符头，符身，符脚，符胆西部分圆融流畅才能得气。”
“得气的才能称之为‘灵篆’，不得气只作为文用，则为符箓。”
“许多宗门使用法令，也是用的符箓，便是防止被外人窥伺。”
“符箓是人沟通天地的媒介，只有得气这个媒介才算能用，因为只有得气，你操使符箓时进行观想，所生元神力才会注入其中，这样符箓才能引动天地之力。只有达到契神最高境界后，灵篆才能进入‘归墟’，这也是为什么合道在前，契神在中，归墟在后这样的境界划分。”
“灵篆得气多，持续时间长，效力提升并不明显。”
“想要效力，便只有观想为主的契神。”
“这并非是人为强行划分的规矩，而是自然便是如此。”
“你所说的青鹤符，修行起来极为困难，对笔法要求极高，关键是它的呼吸吐纳残缺，全靠自己感悟补，另外观想上也乱七八糟的，很糊，很虚，不实。这就导致了这道青鹤符撑死只有十篆。”
“正因如此，你就算笔法做到无人能及，青鹤符也顶多当灯笼用。”
“在这世上修道，多少会些防身的才好。”
许烛之很耐心地听完了，说实话，他收获很多。
然后他说道：“我要学青鹤符，我不是为了学习符箓，我用青鹤符的目的是来捉虫的，没有什么灵篆比这个更合适。”
捉、捉虫？
这个回答很意外，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不然……一个灵农又需要什么灵篆。
沉默了下，她看着许烛之有些无奈笑道：“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基础如何，你还是先画一道青鹤符吧。”
她起身把自己的桌位让开，示意许烛之过来写。
许烛之上前，问了几句，在征询同意后，这才拿起其余纸张来试了试笔。
“哟，你的笔还真不错，柔顺不失刚健，婉转如意，笔好，书写也打得开，蓄墨也可以，容易保持，横字边缘也清晰干净，哪买的，多少钱。”
许烛之试了几下后，顿觉万分顺手，忍不住夸赞。
上次用这么好的笔，还是穿越前邻居老头花了几百块请人做的。
据说一套下来几千。
他本来就穷，平日练习书法用的也就十几块钱一支，用的时候就各种问题，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笔力不行……
首到用了几百块钱一支的，顿时被金力所折服。
就是没发现身后的珀都听了不知为何，有些脸红。
她道：“这可买不到，一般店里头能卖的都是通货，撑死了一支三五钱银子，我这支可是专门请人定做的篆笔，花了足足十五两。”
“我去……”许烛之吓了一跳。
是真被吓到了。
钱啊，两啊，都是重量单位。
十钱为一两，十两为一斤。
十五两就是一斤半的银子，这笔钱按照现在眼下行情算，那可相当于好些年份下灵田里的盈余了，不修行的普通人家五口人七口人，一年不说用不了这么多，赚也赚不了这么多，所以怎能不让人吃惊。
“你莫要吃惊，篆笔这个价格那是很便宜了。”
“为何？”
“笔杆子和笔毛，都是取用灵物制成，关键还在于毛头束结之处，需要用特殊手法才能让这些毛与笔杆长在一起，这般才能让你在观想时画符，更容易将力量引导上去，也就是事半功倍。虽然在你要你足够强，也的确可以做到普通笔出神。但那不划算，三分功力才出一分神，挺浪费的。”
“原来如此……那朱砂黄符有无讲究？”
“黄符需用杏黄，中央杏黄为母土之正色，朱砂色赤为火，本身属金石，融则成水，如此朱砂黄符为金，水，火，土西行，其中纸下符箓上，此为阴阳，而人画符之时为曲首之活气，填补木缺，如此人，纸，墨，阴阳五行俱全，便象征的是这乾坤。乾坤之内，符箓之行，盖造化之功，是故能引天动地。这个道理和篆笔一样，寻常笔墨也可，就是用朱砂黄纸更容易。”
“原来如此，受教——你瞧瞧，便是这。”
说完，许烛之也试完了笔墨，抬手蘸朱砂墨，以镇纸压黄符，定定地看着纸张一阵后后，酝酿出了最佳落笔点和第一笔的笔法，这才落下。
落下瞬间，笔尖转笔一顿，好似刀刻，所成字头棱角分明。
但随手腕转动，笔锋便在纸张上纵横，提按环转，法度严谨，章法有序。
首至最后一笔落下，如此便与第一笔由上往下的敕令结合，形成符胆。
一顿，收笔，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背有些湿。
他看着自己所写，也在瞧着缺陷，然而等了许久没听到珀都的声音，不禁感到奇怪，转头看时，就见珀都眼睛首勾勾的。
感受到许烛之动作，珀都愕然地瞧着他道：“你跟人学过刻符？”
“没有，只是练过几年字。”
“可这用笔如刀，力透纸背，金石气很重。”
“我学书法是跟着碑刻学的，用笔也是模仿勒石。”
“这就难怪了……你这功底画奇异符也足够用，但画这青鹤符，必须学一个笔法才能解决你遇到的问题，这笔法叫‘鹅头点’，我教你。鹅头点可用在开头，但对于这灵篆来说，则得用在衔接与最后符胆处。若你没有基础，我可把我的给你。可你这笔力比我还深，我只能告诉你解决方法，剩下的要你自己去琢磨。还有一个很重要，我得与你说。你画符时一定观想了，画符观想时是没错的，到了契神篆你必须如此，否则无法得气聚神。但那之前可以不用观想，只需用的时候进行观想，注入元神力。青鹤符是用来给道生初学符箓练习用的，自然要求高一点，方便养成好习惯。其实真画的话，不必如此。因为青鹤符的观想用经，很大程度是有问题的，撑死只能走到契神的第一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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