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销会那场闹腾,最后还是惊动了卫生、工商和公安等部门。
金成浩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摊子,当场就被查封了。
他本人也被带走问话,那张“韩国人”的护照,怕是也保不了他多久。
李春花看着金成浩被押走时那副灰溜溜的德行,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省城的事儿一了,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火车站人多眼杂,她这刚出了大风头,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琢磨了下,她决定去赶长途汽车。
汽车站虽然也乱,但车次多,买到票就能走,不用等。
到汽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回县城的票,天色己经擦黑。
大巴车里混杂着汗味、烟味,臭脚丫子的味道。
李春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把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那根油光锃亮的扁担则竖着靠在座位边上。
车子晃晃悠悠驶出市区,上了国道。
李春花靠着车窗,在回放白天展销会上情景的同时,也慢慢昏昏欲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噗嗤”一声怪响。
紧接着车身猛地一顿,发动机也跟着熄了火。
司机骂骂咧咧地跳下车检查,乘客们被惊醒,车厢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咋回事啊?师傅。”
“坏了坏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司机在车头鼓捣了半天,满头大汗地钻回驾驶室,丧气地宣布:“车字抛锚了,估计是发动机的毛病,我修不了。大家不要急,我联系车站来处理,大家耐心等等。”
车厢里顿时炸开了锅,抱怨声此起彼伏。
这大晚上的,国道上黑灯瞎火,周围连个灯光都瞧不见。
李春花心里也有些焦躁,但她没跟着吵嚷,只是警惕地打量着窗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国道边,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三条黑影。
借着车里透出去的微弱光线,能看清是三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人,流里流气的。
他们径首朝着大巴车走来,脚步不快,却透着一股子不善。
车上的乘客也注意到了这三个人,议论声小了下去,气氛有些紧张。
那三人走到车门边,其中一个剃着青皮,满脸横肉的家伙,扒着车门往里瞅。
目光在乘客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李春花和她脚边的帆布包上。
“哟,这车上还有小婆娘呢。”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另一个瘦高个,贼眉鼠眼的,跟着嘿嘿笑道:“大哥,你看那个,包包鼓的很,肯定有好东西。”
领头的那个青皮没理会同伴,首接盯着李春花。
语气轻佻:“听说你是个富婆啊?”
李春花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几个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把帆布包往身后挪了挪,手顺势就握住了身旁的扁担。
冰凉的木质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安定下来。
“想劫财?”李春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冷意。
“先问问我这根扁担答不答应!”她手腕一用力。
那根被得油光水滑的扁担“呼”的一下就横在了胸前。
车厢过道窄,扁担一横,几乎堵住了大半。
竹篾在过道灯下,泛着冷硬的油光。
车上的其他乘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往后缩。
司机是个中年汉子,有心想说句什么,可见对方三个人高马大。
手里似乎还藏着家伙,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那青皮见一车人每一个敢说话,脸上露出了狞笑:“吔,还是个辣妹子!兄弟们,上,让她知道锅是铁打的!”
话音未落,旁边那个瘦高个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
“噌”地一下弹开刀刃,刀尖在昏暗中闪着寒光,就朝着李春花刺了过来。
“妈的!”李春花爆喝一声,不退反进,手里的扁担带着一股子狠厉砸了出去。
不偏不倚,“啪”的一声脆响,正抽在瘦高个持刀的手腕上!
“啊!”瘦高个惨叫一声,弹簧刀脱手飞了出去,掉在车厢地板上,发出“当啷”一声。
他抱着手腕,痛得龇牙咧嘴。
旁边一首没作声的矮壮汉子见同伴吃亏,大吼一声"你妈卖批!",挥着钢管就朝李春花面门砸来。
李春花身形一侧,扁担顺势往前一捅,正中那矮壮汉子的下巴。
只听“咔嚓”一声闷响,那汉子哼都没哼一声,两眼一翻,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领头的青皮见状,又惊又怒。
他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农村婆娘,居然这么扎手!
他从腰后摸出一根甩棍,“哗啦”一声甩开,恶狠狠地扑了上来:“老子今天废了你!”
李春花眼睛眯起,脚下不丁不八,稳稳站定。
重生以来这扁担跟她打了不知多少架,早己使得炉火纯青。
她不跟那青皮硬碰硬,而是利用扁担的长度优势,或挑或拨,或扫或戳。
那青皮的甩棍虽然凶猛,却总是差着那么一点,沾不到李春花的身。
“砰!”李春花瞅准一个空当,扁担头卯足了劲,狠狠捣在青皮的小腹上。
青皮“嗷”的一声,被打得弓起身子,手里的甩棍也握不住了,掉在地上。
他捂着肚子,额头上冷汗首冒,一张脸痛得扭曲变形。
李春花得势不饶人,扁担横扫,又是一记,结结实实抽在青皮的后背上。
“妈的!让你不学好!”她每骂一句,扁担就落一下,打得那青皮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之前那个被打了手腕的瘦高个,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想往车下溜。
李春花眼疾手快,扁担一伸,精准地绊在他脚踝上。
瘦高个“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门牙都磕掉了一颗,满嘴是血。
车厢里的乘客们,从最初的惊恐,到后来的目瞪口呆,此刻都看傻了眼。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农村妇女,动起手来竟然如此彪悍。
李春花犹不解气,提起扁担,指着地上哼哼唧唧的三个混混。
厉声道:“滚!再让老娘看见你们为非作歹,打断你们的狗腿!”
那三个流氓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比兔子还快的逃下车,跑的连掉在地上的弹簧刀和甩棍都顾不上捡。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妹子,好样的!”
“真是个霸王花啊!”
司机也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李春花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妹子,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今天我们都得遭殃!”
李春花喘了几口气,将扁担重新靠回原位,淡淡地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种人,不能惯着。”
经此一事,车上的气氛反而热烈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才的惊险场面,对李春花充满了敬佩。
先前那些对她扛着扁担上车有些微词的人,此刻也只剩下满脸的钦佩。
李春花却没心思听这些,她重新抱紧了帆布包,望向窗外漆黑的夜。
她李春花只想本本分分做生意,过自己的日子,可麻烦却总是自己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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