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捂着断掉的手腕,带着剩下的那个同伙,连夜找到了几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地痞。
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的遭遇一说,把李春花描绘成一个仗着有几分蛮力就嚣张跋扈的恶妇。
“妈的,一个娘们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戴着根手指粗细假金链子的汉子,把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顿,酒水西溅。
“刀疤,这事儿哥哥给你做主!明天就带兄弟们去会会她!”
刀疤脸手腕还吊着,脸上却露出了狰狞的笑。
“彪哥,那娘们有两下子,家伙也硬。”
“咱们也得带上家伙,不然容易吃亏!”
“放心!”
被称作彪哥的汉子拍着胸脯。
“老子新弄了几根钢管,保管让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第二天傍晚,李春花刚把最后一口锅刷干净,准备收摊。
店里伙计小周和王屠夫因为家里有事,都先走了。
张大姐下午也来打了声招呼,说家里孙子闹肚子,今儿就不来店里帮忙了。
李春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昨晚那几个流氓吃了那么大的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把那根沉甸甸的铁棍倚在门边,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刚把扁担挑上肩,还没走出店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五六个手持钢管、木棍的汉子堵在了店门口。
为首的正是昨天那个刀疤脸,他旁边站着一个更显凶悍的彪哥。
“臭娘们,还认得老子吗?”
刀疤脸指着自己吊着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吼道。
彪哥晃了晃手里的钢管,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李春花,带着一股子淫邪。
“哟,就是你伤了我兄弟?”
“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惜不识抬举。”
“今儿个你要是乖乖跪下磕头,再让哥几个乐呵乐呵,兴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李春花把扁担轻轻放下,抄起了门边的铁棍。
铁棍入手冰凉,那股沉甸甸的实在感,让她心里定了定。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平淡。
“想打架,我奉陪。”
“想占便宜,先问问我手里的家伙同不同意。”
“不知死活!”
彪哥被她这副淡定的样子激怒了,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啐,钢管一挥。
“兄弟们,给我上!”
“往死里打!”
“出了事老子兜着!”
几个流氓嗷嗷叫着,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就冲了上来。
当先一个瘦猴,举着木棍就朝李春花当头劈下!
李春花不闪不避,手腕一沉,铁棍由下往上,斜斜地迎了上去。
“当!”
一声巨响,木棍应声而断!
那瘦猴只觉得虎口剧震,手里的半截断棍再也拿捏不住,踉跄着后退。
李春花得势不饶人,铁棍顺势一抖,棍梢带着破风声,闪电般点向另一个冲上来的流氓手腕。
那人“哎哟”一声惨叫,手里的钢管脱手飞出,抱着手腕就蹲了下去。
彪哥见状,眼神一厉,亲自提着钢管冲了上来。
他的钢管舞得虎虎生风,专攻李春花下盘和头部要害。
李春花脚下腾挪,铁棍使得沉稳,一时间只听见“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她毕竟是个女人,力气上终究要逊色几分。
彪哥仗着人多,攻势越发凶猛。
李春花瞅准一个空当,彪哥一记横扫落空,中门大开。
她不退反进,铁棍猛地向前一送,正中彪哥的左边锁骨!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嗷——!”
彪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捂着塌下去的左肩,额头上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脸色惨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的力气这么大,下手这么狠!
剩下的几个流氓见彪哥都吃了大亏,一时间都有些发怵,攻势也缓了下来。
李春花喘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
她知道,今天这事儿,不能善了。
这些人就是一群喂不熟的饿狼,打怕了他们,才能换来安宁。
她目光一扫,看到墙角堆着几个店里备用的液化气罐。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趁着那几个流氓犹豫的瞬间,李春花猛地一个箭步冲向墙角,抬脚狠狠踹在一个半满的液化气罐上!
“砰!”
液化气罐翻倒在地,接口处被撞松动。
“嗤——”
的一声,白色的液化气猛地喷涌而出,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好!快跑!要炸了!”
一个流氓尖叫起来,扔了手里的家伙就往外跑。
刀疤脸也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彪哥,连滚带爬地跟着往外冲。
李春花没有去点火,她只是需要这个威慑。
她抓起旁边灶台上的一根还在燃烧的柴火,高高举起,对着门口厉声喝道:“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把它扔过去!”
液化气还在不断泄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那几个流氓哪里还敢停留,一个个屁滚尿流地逃出了火锅店,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彪哥也被人架着,狼狈不堪地消失在街角。
火光映照在李春花的脸上,她的眼神冷冽,没有半分退缩。
周围的店铺和住家早就被这边的打斗声惊动了,不少人探头探脑地张望,但没人敢上前。
首到看见流氓们跑散,李春花还举着火把站在那里,才有人壮着胆子喊:“李老板!没事吧?”
“快!快去叫派出所的人!”
不一会儿,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推开人群走了进来,看到店里一片狼藉,还有那倒地的液化气罐,也是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
为首的公安问道。
李春花扔掉手里的柴火,把铁棍往地上一顿,棍身上还沾着血迹。
她指着门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警察同志,那些人寻衅滋事,打砸抢劫,还想伤人。我这是正当防卫。”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们手里都有家伙,钢管、木棍,都在外面扔着呢。”
公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的痕迹,点了点头,开始询问情况,做笔录。
人群里,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悄悄举起了手里的海鸥牌照相机,“咔嚓”一声轻响。
镁光灯在黄昏中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李春花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公安处理完现场,把那几个闹事的流氓也陆续抓捕归案,己经是深夜了。
李春花默默地收拾着被砸坏的桌椅,王屠夫和小周也闻讯赶了回来,帮着一起整理。
“嫂子,你没受伤吧?”小周担忧地问。
李春花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没事,皮外伤。这些人,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就不知道安分。”
王屠夫把一根断裂的桌子腿扔到一边,瓮声瓮气地说:“春花妹子,这铁棍使得好!比扁担有劲!”
李春花摸了摸那根冰冷的铁棍,它现在就靠在柜台边,像一个沉默的卫士。
她知道,以后的日子,这根铁棍恐怕还要派上不少用场。
这世道,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有时候,就得比别人更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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