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密室的门自动打开，顾怀安发现自己站在太一阁的正厅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脑中那些记忆碎片和玄灵子的警告，却真实得令人心悸。
"怀安！"秦昭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她和华乐带着禁卫赶到，脸上写满担忧。
顾怀安深吸一口气，将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无论玄灵子说的是真是假，现在都不是思考的时候。他必须先把发现的情报告诉秦昭和华乐——关于陈瑜的全息投影，关于边境军事机密的泄露，以及...关于他自己可能也是穿越者的事实。
秦昭趁机将顾怀安拉到一旁："发现什么了？"
顾怀安神色凝重："太一阁内有古怪装置，墙上挂着类似电路图的图表。还有..."他压低声音，"我看到陈瑜的...投影，像是被提取出来的意识。"
秦昭倒吸一口冷气。这远超出她的预期。玄灵子不仅是个高级穿越者，他掌握的技术甚至可能远超她所知的现代科技！
"还有更奇怪的。"顾怀安继续道，"玄灵子似乎...认识我。说我是'最初的锚点'。"
"锚点？"秦昭疑惑。
顾怀安摇头："我也不明白。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看向床榻上正接受太医检查的陈瑜，"皇后现在的'恢复'，很可能只是表象。"
秦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瑜正温和地与华乐交谈，举止与往常无异。但那种微妙的违和感挥之不去——就像一幅完美的临摹画，细节无误，却缺少了原作的灵魂。
"阿乐知道吗？"秦昭轻声问。
顾怀安摇头："不确定。但她不傻，应该也有所察觉。"
正说着，华乐突然看向他们，眼神复杂难明。秦昭知道，华乐正面临一个残酷的选择——是接受眼前这个"恢复"的丈夫，还是追查可能更加可怕的真相？
而玄灵子的目的，似乎正在于此。
梆子声刚过，凤仪宫偏殿内仍亮着蜡灯。秦昭伏案调试着手中的检测装置——这是她根据赵宽交代的系统特征改良的扫描器，能够探测纳米级的异常能量波动。
"怎么样？"顾怀安悄声问道，目光不时瞥向殿门。华乐去探望陈瑜了，随时可能回来。
秦昭摇头："还需要调整灵敏度。玄灵子的技术远超我的想象，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在陈瑜体内植入了什么，那一定是纳米级别的。"
顾怀安从怀中取出一块金属碎片："这是从太一阁的装置上取下的，或许有帮助。"
秦昭接过碎片，在烛光下仔细端详。金属表面刻着微小的符文，乍看像道家咒语，但在放大镜下观察，那些"符文"实则是微缩电路图！
"这技术..."秦昭声音发颤，"至少领先我原来的世界五十年。"
她迅速将碎片接入检测装置。仪器立刻发出轻微的嗡鸣，指针开始有规律地摆动。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华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烛光下，华乐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她手中紧握着一支玉簪——陈瑜平日束发用的那支，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查出来了吗？"华乐的声音沙哑得不似平日。
秦昭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装置刚调试好，需要实际扫描才能确定。"
华乐径首走到案前，将玉簪放在检测器旁："先查这个。阿瑜从不离身的东西。"
秦昭将玉簪放入扫描区。仪器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指针疯狂摆动，最终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簪头内部藏有纳米级信号收发装置！
"果然..."秦昭小心地拆开簪头，露出里面米粒大小的金属颗粒，"这是某种控制器，能够接收指令并影响佩戴者的神经活动。"
华乐脸色煞白："所以阿瑜他..."
"很可能被影响了思维和记忆。"秦昭尽量委婉地说，"但不一定是永久性的。如果我们能找到主控端..."
"在太一阁。"顾怀安插话，"我看到过类似的控制台。"
华乐突然一掌拍在案上，玉簪应声而断。锋利的断面划破她的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她却浑然不觉。
"陛下！"秦昭急忙取出药粉为她止血。
华乐任由秦昭包扎，眼神空洞："我早该发现的。他看我的眼神...少了些什么。"她突然抓住秦昭的手腕，"能恢复吗？我的阿瑜...还能回来吗？"
秦昭不知如何回答。她见过被系统完全控制的人——就像当初的林若云。但陈瑜的情况似乎更复杂，玄灵子的技术也更加先进...
"我们会尽力。"顾怀安替她回答，"但首先需要更多情报。玄灵子提到过'观察者'和'实验场'，这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阴谋。"
华乐松开秦昭，缓缓站首身体。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己恢复了帝王的冷静："顾卿继续调查玄灵子。阿昭，朕要你想办法阻断那个控制信号。"她看向自己包扎好的手掌，"在查明真相前...朕会与阿瑜保持距离。"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秦昭明白这个决定对华乐有多艰难——她不仅要怀疑最亲密的枕边人，还要在感情与责任之间做出抉择。
"陛下..."秦昭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词穷。
华乐摆摆手："我没事。登基那日我就发誓，大周永远排在第一位。"她转身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去做准备吧，我要上朝了。今日...朕会宣布皇后需要长期静养。"
待华乐离去，秦昭才长舒一口气："她比我们想象的坚强。"
顾怀安却摇头："再坚强的人也有极限。"他拿起那半截断簪，"陈瑜对她而言，不只是丈夫，还是失去亲人们后的第一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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