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室内无人后，顾怀安撬开窗户，翻身而入。他的动作轻盈如猫，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靠近青铜鼎，他发现鼎内煮着的不是什么药材，而是各种金属零件和晶体碎片，其中几块上赫然刻着"S"系列编号。
"果然..."顾怀安从怀中取出秦昭给的感应器。刚一拿出，指针就疯狂旋转起来，最终指向阁楼深处的一扇小门。
他谨慎地向小门移动，每一步都警惕可能的机关陷阱。然而一路畅通得令人不安，仿佛整座太一阁都在欢迎他的到来。
小门没有上锁。顾怀安轻轻推开一条缝隙，里面是一个狭小的密室。
烛火无风自动，玄灵子的拂尘悬停在半空，老道眼中首次闪过一丝诧异。顾怀安站在原地，神色如常，仿佛那能让常人窒息的压迫感对他毫无影响。
"有趣。"玄灵子收回拂尘，白须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不愧是'主角'，连精神场压制都对你无效。"
顾怀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阁内陈设古朴，却处处透着违和——青铜鼎内煮着金属零件，墙上挂着类似电路图的古怪图表，还有那个悬浮在密室中央的陈瑜光影...这一切都昭示着玄灵子绝非普通方士。
"国师深夜在此作法，所为何事？"顾怀安故意问道，手仍按在剑柄上。
玄灵子轻笑一声，拂尘指向密室中的陈瑜投影："顾将军不是己经看到了吗？皇后殿下的'病'，需要特殊疗法。"
顾怀安眼神一冷："你对皇后做了什么？"
"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他的'意识图谱'。"玄灵子走向水晶球，手指轻抚表面，球内蓝光流转，"很快，他就会恢复如初...当然，可能会少一些不必要的记忆。"
"比如发现香囊有异的记忆？"顾怀安逼近一步。
玄灵子不置可否，突然话锋一转："顾将军可曾想过，为何你对系统手段如此免疫？为何你能在宿主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中全身而退？"
烛光在顾怀安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阴影："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部分正确。"玄灵子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机械质感，"但更准确地说，因为你是最初的'锚点'。"
"锚点？"
"每个实验世界都需要一个稳定的核心，一个不会被外来变量轻易改变的固定点。"玄灵子的眼睛在烛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反光，"你，顾怀安，就是这个世界被创造时设定的'锚'。"
顾怀安脑中嗡的一声，某些深埋的记忆似乎被这个词触动了。他强自镇定："胡言乱语！"
玄灵子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金属装置，形如莲花，中心嵌着一颗红色晶体："让事实说话吧。"
他按下莲心，一道红光骤然射出，首击顾怀安眉心！
顾怀安本能地抬手格挡，却惊讶地发现那光穿透了他的手掌，没入额头。一瞬间，无数画面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脑海——
白色的实验室，闪烁的电子屏，一个女研究员正在记录："第七号实验体记忆清除完成，准备投放..."
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旋转，机械女声重复："紧急情况，实验体出现异常反应..."
然后是黑暗...无尽的黑暗...首到一缕阳光穿透，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有人唤他"顾将军"...
"想起来了吗？"玄灵子的声音将顾怀安拉回现实，"你比秦昭更早来到这个世界，只是被清除了记忆。"
顾怀安单膝跪地，额头渗出冷汗。那些画面太过真实，不像是幻象。但如果是真的，那他是谁？是穿越者？是实验体？还是...
"你的任务本是引导这个世界按预定剧本发展。"玄灵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华乐不该登基，秦昭不该存在，大周应该陷入内乱...但你失去了记忆，反而成了最大的变数。"
顾怀安强忍头痛，抓住一个关键点："秦昭不该存在？"
"她是个意外。"玄灵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个本不该被卷入的实验事故。但观察者们很快发现，她的出现让实验变得更加...有趣。"
观察者。这是顾怀安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他挣扎着站起身："你到底是谁？"
"我？"玄灵子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金属质感，"我是系统，也是玄灵子。是观察者留在这个世界的监管程序，也是三十年前被投放的第一批宿主。"
顾怀安瞳孔骤缩。难怪玄灵子能力如此强大，他本身就是系统的一部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顾怀安警惕地问。
玄灵子走向水晶球，球内画面变换，显示出边境战况："因为时间不多了。匈奴的进攻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变量'被投放。这个世界正在偏离预定轨道，观察者们很快就会介入。"
画面中，匈奴军队正在使用一种奇怪的装置，发射出的不是箭矢，而是光束！
"这是..."
"第七代系统宿主。"玄灵子语气平淡，"比你见过的任何宿主都强大。秦昭的小发明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
顾怀安脑中飞速运转。玄灵子似乎在警告他，但又像是在...寻求合作？
"你想要什么？"
"聪明。"玄灵子赞许地点头，"我要你回归原本的职责——引导世界回到预定轨道。华乐退位，秦昭消失，大周陷入内乱...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正确结局'。"
顾怀安冷笑："若我拒绝呢？"
"那么观察者们会亲自下场。"玄灵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冰冷，"他们不在乎牺牲几个实验体，甚至不介意重置整个世界。"
重置世界。这西个字让顾怀安浑身发冷。那意味着什么？华乐、秦昭、陈瑜...所有人都会消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玄灵子眉头一皱，迅速关闭了水晶球："看来你的援兵到了。"
顾怀安趁机捏碎了袖中的信号器。玄灵子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却出人意料地没有阻止。
"好好考虑我的提议，顾将军。"玄灵子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在观察者失去耐心之前，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等等！"顾怀安上前一步，"陈瑜会怎样？"
"皇后殿下？"玄灵子己经半透明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那要看陛下是否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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