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林小满与程愈踏着薄雾,离开了巽风峡。沿途的山峦如黛,云雾缭绕,仿佛天地间铺开了一幅水墨画卷。雪团懒洋洋地趴在林小满的肩头,金瞳微眯,偶尔甩动尾巴,扫去几缕飘来的雾气。
“下一站是‘霜华谷’。”程愈低头看着手中的星晷,指针微微颤动,指向北方。他眉间的北斗疤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仿佛与天际的星辰遥相呼应。
“霜华谷?”林小满轻轻拨弄着耳坠上的玉玲珑,星月精华在其中流转,映出她眼底的好奇,“听起来像是个冷清的地方。”
“霜华谷以‘坎卦’为象,水泽相生,寒气凝霜。”程愈解释道,“传闻那里有一口千年寒潭,潭水清澈如镜,却深不见底。谷中居民多以采药为生,与自然共生。”
林小满点点头,心中隐隐期待。她伸手摸了摸五行袋,感受到其中法器的微温,仿佛在回应她的思绪。
﹉
霜华谷果然如其名,寒气逼人。谷中草木皆覆着一层薄霜,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霜花折射出晶莹的光芒,宛如碎星洒落人间。林小满呼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转头看向程愈:“这里可真冷。”
程愈微微一笑,用28星宿珠轻轻一抛,星轨在空中展开,化作一道暖光笼罩两人一猫。雪团舒服地“喵”了一声,金瞳中闪过一丝满足。
“我们先去谷中的‘凝霜居’看看。”程愈指了指前方一座古朴的木屋。屋前挂着一块木牌,上书“凝霜居”三字,字迹清秀,却透着一股孤寂。
推开木门,屋内陈设简单,整洁有序。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卷古籍,目光却空洞地望向窗外。她的面容清丽,带着一丝憔悴,仿佛被什么心事所困。
“姑娘打扰了。”林小满轻声。
女子回过神来,微微点头:“二位是……”
“我们是云游的旅人,路过此地,想歇歇脚。”程愈温和地说道。
女子起身,为他们倒了两杯热茶。茶香袅袅,却掩不住她眉间的愁绪。林小满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温润,却带着一丝苦涩。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林小满试探着问道。
女子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叫霜华,是这凝霜居的主人。近日来,我总梦见一口寒潭,潭水冰冷刺骨,我却无法挣脱。每次醒来,心中便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林小满与程愈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这霜华的执念水汽颇重,显然与坎卦有关。
夜深人静,霜华入睡后,林小满取出七星灶,轻声念咒。灶台缓缓放大,北斗七星纹与二十八星宿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雪团跳上灶台,金瞳中映出星图,衔来一枚晶莹的霜花。
“坎卦主水,霜华的执念与寒潭有关。”程愈取出星纹龟甲,轻轻一抛,龟甲在空中旋转,最终停在一个复杂的星象上,“我们需要找到寒潭的源头,化解她的心结。”
林小满点头,取出潮音螺,轻轻一吹,螺声悠扬,化作一道水光指引方向。两人一猫跟随水光,来到谷中深处的寒潭。
寒潭如镜,水面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林小满伸手触碰水面,指尖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她皱了皱眉,取出青玉药杵,轻轻搅动潭水。水面泛起涟漪,星纹在水中流转,仿佛在回应她的动作。
“霜华的执念,是被困在寒潭中的记忆。”程愈取出星茧和星杼,开始织补星阵。星辉洒落,寒潭上空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霜华幼时与父母在潭边嬉戏,父母离世后她独自守着凝霜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林小满取出玄玉笔和松烟墨锭,在七星灶上绘制星纹。她取出一些晶莹的霜花,放入灶中,轻声念道:“以霜为引,以水为媒,化执念为甘露,润泽心田。”
灶火燃起,霜花在火焰中融化,化作一滴晶莹的玉露。林小满将玉露盛入星髓琉璃盏,递给程愈。程愈接过琉璃盏,轻轻一抛,玉露洒入寒潭。潭水顿时泛起柔和的光芒,寒气渐渐消散。
次日清晨,霜华醒来,只觉得心中一片清明。她走到窗前,发现窗外的霜花竟化作了一朵朵晶莹的花瓣,随风飘散。她微微一笑,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担。
“谢谢你们。”霜华转身看向林小满与程愈,眼中满是感激,“我终于明白,过去的记忆虽冷,却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唯有接纳,才能释怀。”
林小满点点头,微笑道:“坎卦主水,水虽柔,却能穿石。类水之象,呈现自然水流曲折却始终向前的特性,做人面对困难当如流水般坚韧不拔,迂回突破。人生如流水,唯有顺应自然,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霜华深深鞠了一躬,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的玉佩,递给程愈:“这是我祖传的‘凝霜佩’,能调和寒气,护持心神。今日赠予二位,以表谢意。”
程愈接过玉佩,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温和力量,微微一笑:“多谢。”
﹉
离开霜华谷时,林小满回头望了一眼,谷中的霜花己化作一片花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轻轻摸了摸雪团的脑袋,笑道:“下一站,我们去哪儿?”
程愈收起凝霜佩,抬头望向天际:“下一站,是‘离火原’。”
雪团“喵”了一声,金瞳中闪过一丝期待。三人一猫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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