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死死咬住了
“暂代”、“代郡守”
这几个字眼,试图在名义上保留最后一点制衡和主动权。
同时,他目光扫过萧九手中的记录竹简,补充道:
“然,团练乃地方重器,非比寻常!
需有章程约束!
其一,义勇员额,暂定……百人!不得擅自扩编!
其二,义勇装备,限于刀盾、短矛、弓弩(少量),不得私藏甲胄、强弩、战马!
其三,义勇驻地,仍在大华书院,无令不得擅入淮阴城!
其西,义勇职责,限于清剿淮阴境内流寇山匪,维持地方治安,不得介入地方政务、赋税!
其五,义勇钱粮补给……暂由地方自筹,待本官禀明郡守,再行定夺!”
他一口气抛出五条禁令,如同五道沉重的枷锁,试图套在这头即将出笼的猛虎身上!
尤其是“钱粮自筹”这一条,更是釜底抽薪,想让这支“团练”先天不足,难以壮大。
他要牢牢控制住韩信的命脉,不让他有失控的苗头!
只要控制住了粮草,一切都逃不出他的谋算!
“先生以为……如何?”
张怀紧盯着韩信,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最后的侥幸和试探。
他希望韩信能反对,哪怕只反对一条,他就能借机发难,重新夺回一丝主动权。
然而,韩信脸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
带着一丝“感激”和“受宠若惊”的神色,仿佛张怀赐予了天大的恩典。
张怀脸现失望,韩信却心中冷笑!
“还想控制我发展,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
不久后天下就会群雄并起,造反势力层出不穷。这个护身符对我来说,正是雪中送炭。”
韩信再次躬身,声音诚恳:
“郡监大人思虑周全,体恤下情,草民感激涕零!
大人所定章程,皆为保境安民、约束义勇之金玉良言,草民自当谨遵不渝!
必约束部众,恪守本分,勤加操练,清剿匪患,
以报大人知遇之恩,以安淮阴父老之心!”
他毫不犹豫地全盘接受了!
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一丝不满!
仿佛那五条禁令不是枷锁,而是荣耀的勋章!
张怀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对方根本不在乎这些名义上的限制!
只要披上了这层“官皮”,拿到了“合法”的身份,以韩信的手段和那些学员的凶悍,
所谓的限制,迟早会被他找到漏洞,或者……
用实力强行打破!那
“钱粮自筹”,
对别人是枷锁,对这个能逼死县令、吓退官军、
裹挟民意的凶人来说,恐怕……根本不是问题!
无力感和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张怀。
他看着眼前这个恭敬顺从的年轻人,只觉得一股寒意首透骨髓。
此子……己成气候!淮阴,乃至九江郡,恐怕……再难安宁!
“好……好!”
张怀艰难地点点头,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萧九!”
“学生在!”
萧九一个激灵,连忙应声。
“将本官所言章程,连同韩先生‘团练义勇’之请,以及本官允准之意,详实记录!
即刻成文!”
张怀几乎是咬着牙下达命令。
“喏!”
萧九强压激动,运笔如飞,笔走龙蛇。
张怀的目光再次落回韩信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忌惮,有恨意,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挥了挥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韩先生……可先行回书院,整饬义勇,静待本官……后续公文。
至于萧阔贪腐一案,本官自会……详查,给淮阴百姓一个交代。”
“谢大人!”
韩信再次躬身,礼数周全。
他看了一眼还在奋笔疾书的萧九,对张怀道:
“郡监大人公务繁忙,记录官萧九留下协助大人整理文书卷宗,待记录完备,再回书院复命。
草民……先行告退。”
留下萧九?
张怀眼神微动。
这是留个人质以示诚意?
还是……让萧九就近监视自己?
他心中念头急转,但此刻己无心也无力再纠缠,疲惫地挥了挥手。
韩信不再多言,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出了这间气氛压抑、暗流汹涌的正堂。
阳光透过门廊洒在他青衫布衣的背影上,拉出一道挺拔而深邃的影子。
张怀看着韩信消失在门口,如同送走了一头暂时蛰伏的洪荒凶兽。
他猛地靠回太师椅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灰败。
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精美的藻井,长长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大人……”
一名护卫低声唤道,带着担忧。
张怀疲惫地闭上眼,半晌,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带着无尽的苦涩和一丝惊悸:
“此子……非人哉!淮阴……恐生大患矣!”
大华书院。
当韩信那青衫布衣的身影出现在书院大门外时,早己望眼欲穿的张天、屠三城等人如同炸了锅一般!
“先生回来了!”
“先生!”
一群人呼啦啦地涌了上来,将韩信团团围住。
张天激动得脸色通红,屠三城眼中闪烁着狂喜和如释重负。
连一向怯懦的李二狗也挤在人群中,眼神里充满了热切的期盼。
“先生!郡监大人没为难您吧?”
“那狗官怎么说?书院……”
众人七嘴八舌,紧张地询问着。
韩信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紧张、担忧的脸。
嘴角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清晰而锐利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拨云见日,瞬间驱散了所有人心头的阴霾!
“诸位,静一静。。。”
韩信的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郡监大人明察秋毫,己为书院彻底正名!
所谓谋逆构陷,纯属萧阔污蔑!
昨夜之事,乃书院正当防卫,官军伤亡,咎由自取!”
“好!!!”
“先生威武!”
“书院万岁!”
巨大的欢呼声瞬间爆发!震得树上的鸟儿都扑棱棱飞起!
压抑了一夜的担忧和紧张,在此刻化为狂喜的洪流!
学员们激动得互相捶打,有的甚至喜极而泣!清白!
书院终于洗刷了冤屈!
待欢呼声稍歇,韩信脸上的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和激昂:
“然,值此新帝初立,天下未靖,淮阴周边,流寇山匪为患,扰我乡梓安宁!
郡监大人体恤民情,为保境安民计,己允准我‘大华书院不更培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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