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大将军令:
凡入齐流民,登记造册后,每人每日可领稠粥一碗,黑馍一个!
官府组织以工代赈,修筑道路、疏浚沟渠、建造屋舍,按劳付酬!
待丁口田亩统计完毕,即按《均田令》,于新辟荒地或官府收没之田产中,授田安置!
分田之前,官府提供种子农具借贷!
大华书院设蒙学,流民子弟可免费入学识字!”
木牌下,一名书院弟子正大声宣讲:
“乡亲们!到了齐地,就是到家了!
华王有令:
流民也是民!有力气的,去那边报名以工代赈!
管饭,还给工钱!
有病的,去医棚!带孩子的,去蒙学报名!
官府登记好人数,统计好荒地,很快就能给大家分田分地!
安家落户!”
朴实的话语,热腾腾的食物,井然有序的安置,
还有那“分田分地”
的明确承诺…
这一切,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流民们心头的阴霾和长途跋涉的绝望!
“华王万岁!”
“青天大老爷啊!”
“我们有救了!草儿,我们有家了!”
石头抱着领到的热粥和黑馍,看着妹妹小口小口贪婪地喝着粥,
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这眼泪,不再是苦难的辛酸,而是绝处逢生的狂喜与感激。
临淄城大将军府,高高的望楼上。
韩信与陈平,蒯通并肩而立,望着城外那片规模日益扩大的流民营地,
望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和隐约传来的、充满生气的喧闹声。
“主公,”
陈平指着那片营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如今天下板荡,流民何止百万!
我齐地新政,分田惠民之消息,己如野火燎原。
近日涌入之流民,较上月激增五倍有余!
长此以往,恐粮秣难继,安置压力巨大啊!”
韩信的目光深邃,越过流民营地,投向更广阔的、
战火纷飞的中原大地,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掌控未来的笃定:
“压力?亦是根基!流民非累赘,乃活水之源!
传令各郡县:
其一,凡流民登记入册者,即为我齐地之民,享同等分田权利!
其二,以工代赈范围扩大,除修路挖渠外,沿海筑港、
造船工坊、新建盐场、开垦荒地…
凡官府主持之大工程,皆可招募流民,按劳付酬!
其三,大华书院增设‘百工学堂’,选拔流民中聪慧或有一技之长者,授以制盐、
冶铁、木工、造船、织造之术!
其西,鼓励流民开垦无主荒地,官府提供头年种子、
农具,所垦之地,归其永业!三年内免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至于粮秣…告诉萧九,
他暗中派往赵、魏、楚地的那些‘流民暗桩’,该动起来了。
让他们在各地的酒肆、驿站、码头…
把齐地分田、发盐、做工有酬、流民安置的消息,给本王唱得更响一些!
不仅要唱给流民听,更要唱给那些在苛政下喘不过气的百姓听!
唱给那些被世家盘剥的佃户听!唱得天下皆知!”
旁边蒯通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叹服之色:
“主公英明!此乃阳谋!
以仁政为饵,以流民为介,不费一兵一卒,便可瓦解诸侯根基,动摇其民心!
流民涌入看似压力,实则是源源不断的劳力、兵源与民心所向!
此消彼长,妙!妙极!”
韩信嘴角微扬,目光如电,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
“这乱世,争的是土地,更是人心!
让这仁德惠民之风,吹遍齐鲁,更要…吹向天下!”
就在韩信定策吸纳流民、广布仁声之时。
千里之外的安阳(今河南安阳东南),项羽那规模宏大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却压抑如暴风雨前夕。
巨大的沙盘旁,项羽面色铁青,重瞳之中怒火翻腾,死死盯着案头几份密报。
“报,项将军,齐王败了,田儋己经被杀,田荣自戕,田横败逃了。。。
“田儋就是废物,这么多兵马,这么快就败了?
真是废物,坏我大事?”
他猛地一拍案几,厚重的青铜案面竟被拍得微微凹陷!
声如雷霆炸响,震得帐中诸将心头一颤。
“韩信!
竖子猖狂!
占领齐地,僭称华王,收买民心,广纳流寇!
如今刚打下齐地就自封华王,真是大胆。”
范增立于一旁,须发微颤,苍老的脸上亦是阴云密布。
他拿起一份来自齐地细作的密报,声音低沉而凝重:
“上将军息怒。
韩信此贼,所图非小!
其《均田令》,分田析户,尽收流民之心!
其发盐免税,邀买天下之名!
更可虑者,其暗中派遣大量细作,扮作流民商贾,
于赵、魏乃至我楚地大肆宣扬其‘仁政’,蛊惑人心!
近日,魏地东部、楚地淮北诸郡,己有零星小股流民拖家带口,往齐地迁徙!
长此以往,恐动摇我军根基!”
“动摇根基?”
项羽怒极反笑,重瞳中杀意如实质般迸射,
“他韩信算什么东西?
一个钻了空子、窃据齐地的暴发户!
也配动摇本王根基?
亚父,传令下去!集结大军!
待本将灭了章邯,回头第一个踏平临淄!
将那韩信的狗头,挂在齐王宫的旗杆上!
让天下人看看,背叛项氏、僭号称王的下场!”
“项将军不可!”
范增害怕项羽太冲动,连忙着急开口制止。
“大军北上在即,粮秣未齐,士气待鼓!
岂能为区区韩信分心?
何况,沛公那边,可是对‘先入关中者为王’念念不忘,
催促进军的使者都来了好几拨了!
若因小失大,耽误了灭秦大业,
让刘邦那厮钻了空子抢先入了关中…哼哼…”
“刘邦?他敢?”
项羽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重瞳死死盯向另一份来自武关方向的军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韩信在东方的崛起固然可恨,但刘邦在南路的步步紧逼,
尤其是对“关中王”那赤裸裸的觊觎,更让他感受到一种迫在眉睫的威胁!
东西两线,如同两条毒蛇,同时向他亮出了獠牙!
帐内一时陷入死寂,唯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怒火在无声燃烧。
范增看着暴怒的项羽,又看看沙盘上那代表齐地临淄的醒目标记,
以及南路武关的方向,眉头锁成了深深的川字。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他的心头。
韩信的仁政,不仅收买了民心,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在这本就暗流汹涌的天下棋局中,激起了难以预测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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