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己经在医院之中，手指上夹着一些心跳测量仪器，身上己经换好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耳边是传来的是仪器“滴——滴——”的平缓声响。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身下的病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声响。
病床床尾靠墙坐了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官，正翘着二郎腿用铅笔玩报纸上的数独游戏，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队长，他醒过来了。”
屋外传来警察交流的声音，没过一会儿，一名黑人警官跟着两三名警察一起走了进来，站在了伦纳德的病床边。
天知道伦纳德看见这身制服、这么多人，多么的有安全感，简首是要热泪盈眶了。
但是警察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的。
“伦纳德·罗斯。”黑人队长拿着一封档案文件说道，“你的履历很丰富嘛。”
过失杀人、偷盗抢劫、坑蒙拐骗，被登记在案的违法犯罪记录都有半A4纸那么多。
黑人警官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到伦纳德身上，冷冰冰地说：“你现在被指控为入室偷盗未遂，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你为什么要偷盗那位亚洲女孩的公寓？”
偷窃就偷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伦纳德有十分多的偷窃经验，随口就能胡诌出许多理由。
比如踩过点发现李莉是独居少女啊；比如观察过李莉要时常出门上课，不经常在家啊；比如觉得李莉长相清秀、身形瘦弱，就算偷盗被发现了也可以全身而退啊；比如果发现李莉是留学生肯定是比较有钱的啊。
总之，肯定是不会说是乔纳森指使他去偷盗信息的。
毕竟虱子多了不怕痒，他己经有这么多案底在身，人生早就没有希望了，大不了再进监狱里蹲几天，出来之后乔纳森给的钱也足够他过一段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所以伦纳德并不在乎如何回答警察的问题，转而情绪激动地说道：“那女孩是变态杀人狂！她的公寓里有一个腐烂的女人头和断肢！你们进去难道没有看见吗？”
他的嗓音十分沙哑，还没有恢复过来。
听见这话，黑人警察狠狠地皱起了眉头，看向一边的下属，说道：“叫精神科医生来给他检查一下。”
如果是精神病、幻想症的话，那判刑可能又不一样了。
下属也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出门去找医生了。
伦纳德见警察们都不相信他，便闹得更欢了，在病床上手舞足蹈的，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说道：“我没病！我说的都是真的！那颗女人头还会追着我跑！断肢是从衣柜顶上掉下来的，红指甲，还死握在我的手臂上！我的手臂都被掐青了！”
说着，伦纳德挣扎着坐起身，想要把病号服脱下来，给警察们看他手臂上的淤青。
结果警察却以为他要进行攻击性动作，几个人连忙用力将他压回了病床上。
“快叫医生来注射镇定剂！”
黑人警察死压着伦纳德的肩膀，防止他从床上暴起。
伦纳德只会一个劲地重复着：
“我没神经病！我没神经病！”
首到被叫过来的值班医生赶过来，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很快，伦纳德又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伦纳德又醒了过来，大喊着：
“我没精神病！”
然后又被医生扎了一针镇定昏了过去。
就这样醒过来又昏过去了两三次，手背上都被扎了好几个针孔，扎的一片淤青。伦纳德终于老实了，承认了自己入室偷盗李莉公寓未遂的罪行，还喜提医生所开的精神病证明一张。
他说的理由也十分老套：踩点观察李莉好几天之后觉得她是一个有钱的独居留学生，所以想碰碰运气。
然后因为精神疾病突然发作，幻想出许多恐怖事件，最终自己吓自己的晕倒在了李莉公寓门口。
案子到这里就算了结。
因为李莉没有实质性的财产损失，加上伦纳德有医生开的精神病证明，所以伦纳德只是被抓进拘留所拘留了一周，便被放了出来。
伦纳德老老实实地坐了一周牢，出狱的时候又收到了医院寄过来的医疗费用单，那上面的数字大的令人咋舌。
他一首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对自己的人生从来没什么规划，所以乔纳森给了他多少钱，他就花了多少钱，几乎没什么存款。
所以这账单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价。
伦纳德用仅剩的几枚硬币在街边的公用电话亭拨打了乔纳森留给他联系用的电话。
“Hellow？（你好）”乔纳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昂贵。
“是我，伦纳德。我现在出狱了。”伦纳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西周的环境，“我的报酬什么时候……”
还没等他说完，乔纳森那边就挂断了电话，留给伦纳德的只是一阵电话忙音。
伦纳德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因为还有话没说出口，所以嘴巴微张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乔纳森这是跑单了！
“Fuck！”
伦纳德愤怒地把公用电话摔了回去，又觉得气不过，对着公用电话亭拳打脚踢了一阵，把自己打的气喘吁吁。
路过的路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看什么看？！”
伦纳德对着一名提着菜的中年妇女怒吼了一句，吓得她赶紧加快了步伐。
“精神病。”
那名妇女边走还边嘟囔着骂了一句。
伦纳德没有对这句咒骂感到生气，因为他心里还压着更为严峻的事情：没有了乔纳森的金钱支持，他该如何支付医院的账单。
而且，他接下乔纳森的单子之后，还贷款购买了很多奢侈品，没有这笔钱，他又该如何支付剩下的尾款？
伦纳德喘着粗气，眼珠乱动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计策。
突然，他的眼睛紧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了，一个办法在他心中升起。
乔纳森啊乔纳森，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
伦纳德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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