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在国外学习的是口译。
虽然大家都说现在学语言是死路一条，但是李莉有自己的打算。道观位于景区，这几年进入道观的国外游客数量明显增加，这些外国游客笑容灿烂，给钱大方，说啥信啥，主打一个人傻钱多。
但道观的师叔和师兄弟们碍于语言的限制，都没有好好宰……啊不是，好好接待过他们。
李莉作为道观第六十西代继承人，又是新时代好青年，当然要顺应时代发展，努力学习新技能，争取把道观带上一个新高度！
李莉心中燃起熊熊斗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刚上课十分钟就被一盆凉水浇得透心凉。
她真是……听不懂啊！
上课的教授语速很快，用词专业，语法复杂，长难句一个接着一个。李莉没一会就听晕了。
她和小美交流依靠的是一些简单短句，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李莉只管说，小美作为母语者有自己的理解方式，连蒙带猜的也能懂个七七八八。
但上大学里的专业课就有点不够看了。
一节课下来，李莉感到头昏脑涨，太阳穴突突跳着，本就睡眠不足的大脑更加昏昏沉沉，眼皮也是越来越重，头也是一点一点的，好像随时就要晕过去。
终于，李莉在课间休息时忍不住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李莉穿行在迷雾之中。
西周是冷蓝色的光线，脚下是狭窄的马路，道路两边是欧洲城堡似的哥特式石砖建筑，黑色的尖顶在白色浓雾之下若隐若现。每间房屋都大门紧闭，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悬挂在屋外。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李莉眯缝着眼，将手搭在额头上做帽檐状，心中满是疑惑。
算了，先走吧。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走了一段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闸机，将前路拦死，闸机旁边立着一道牌子，上面用英语和繁体字写到：
“过关请缴费。”
李莉挠了挠头，把全身口袋都摸了一个遍，终于在裤子口袋里摸到了几张没烧的绿色纸钱刀乐。
纸钱刀乐上正中间是面值十万，右侧是耶稣像，反面印刷着教堂，正反两面的顶端都印着西方天堂银行。
李莉顺着闸机走了两圈，仔细检查了一番。
也没投币口啊。
她挠挠头，试探性地将纸币拍在闸机上，纸币一闪消失，闸机上的灯光从红变绿，闸机自动抬起。
李莉一乐：嘿，还挺智能。
她过了闸机，继续沿着路走，西周景象逐渐变化。脚下的马路渐渐变成了乡间土路，哥特式石砖城堡也变成了古色古香的中式木质建筑。煤油灯变成了橙红色的灯笼，没有风，但橙红色光线正在屋檐下微微摆动着。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声。
“刺——刺——”
李莉竖起耳朵，仔细听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李莉听清了那是铁链拖行地上的声音。
两人的身影从浓雾中显现出来，头戴高帽，一黑一白，正是黑白无常二差。
“李莉。”黑无常率先开口。
李莉连忙行了一礼：“晚辈在。”
“你给我们烧的什么东西？”黑无常没好气地问道。
李莉缓缓抬头：“……啊？”
“你烧的金元宝缺斤少两，质量太差，根本不够用。”黑无常抱怨道，“害的我们被其他鬼差笑话。”
李莉瞬间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这应该是在国外买的金箔纸质量不佳……”
“再烧些来吧。”白无常说道，“你也是无心之失。”
李莉连连鞠躬：“好的好的，晚辈回去一定多烧。”
黑无常冷哼一声，也没继续怪她，说道：“那绿绿的钱币倒是好用，过关时这边的鬼差会收，你也一并多烧点来。”
应该说的就是李莉因为好玩烧得纸钱刀乐了。
“好的好的，晚辈也回去多烧。”李莉忙不迭答应下来。
见事情解决，白无常挥一挥衣袖：“回去吧。鬼界你不能长待。”
白色的袖子在李莉眼前一闪而过，一股阴冷的感觉顿时深入骨髓，李莉感到身体一轻，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凌空向后快速飞去。西周景色急速变化，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李莉猛地抬头惊醒。
此时轻柔的下课铃声响起。
和李莉隔了一个位置坐的同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便好心问了一句：“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李莉连连摇头摆手，“做噩梦罢了。”
去了鬼界一趟，见到黑白无常，可不就是做噩梦了。
同学见她平缓过来，说道：“那就好，教授布置了作业在教务系统里，你记得提交啊。”
“谢谢啊，你真是一个大好人！”李莉连忙道谢。
她摸摸口袋，发现从国内带来的护身符己经送完了，还在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手的灰。
李莉：“……”
那这条裤子只能单独手洗了。
同学觉得这人古怪极了，醒来说两句话之后就开始浑身上下地摸口袋，摸出来黑黑的一手灰，然后就盯着手不动了，鬼气森森的。
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隐疾？
他连忙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己经下课了。”说完，像害怕似的快速走了。
“再见啊。”李莉很有礼貌。
可听见她的声音，那位同学走的更快了。
等到教室里的同学都走了，电灯熄灭，李莉独自坐在黑暗深呼吸了几口，等到身上阴冷的感觉慢慢消失，心跳平稳之后，这才收拾书包起身离开教室。
被黑白无常吓一跳之后，李莉人倒是精神不少，老老实实又痛苦地学完了一天的课程，之后再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李莉给李承显发了一条消息，让他送法器过来的时候，顺便再送点国内的金银箔纸来，国外买的质量太差，惹鬼差嫌弃。
李承显没有立刻回复，应该是正在休息。
在国外和鬼隔着时差，和人也隔着时差，真是干什么都不方便。李莉叹了一口气，一股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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