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哈呀？忙着呢！”贾宝鱼‘咕咚咕咚’干了一杯茶水。
“你和大虎他姐好西五年了吧？”唐枭问。
和许大炮一样，贾宝鱼也开始眨眼睛，上次司令就提过，让自己娶大霞，他没同意。
怎么像个老娘们似的又提起来了呢？
转念又骂起了许大炮，他奶奶的，这小子不只是埋汰，还一肚子坏水！
“那个……差不多……”既然司令问了，就不得不回答。
唐枭端杯喝水：“这么久了，差不多就娶了吧！”
“我——不娶！”贾宝鱼拉长着声调，扭头不看他。
“不行，必须娶！”
“要娶你娶，反正是打死我都不娶！”
“那就打死！”唐枭放下茶杯，回头喊：“三胖子，拉贾总出去，乱棍打死！”
三胖子跑了进来，一头雾水，也不敢真去拉贾宝鱼。
“打死就打死！”贾宝鱼抬腿就走，走到门口又找补了一句：“麻溜找人替我，那边都忙冒烟了……”
三胖子看向了司令，意思是：真打吗？
唐枭翻了个白眼。
等三胖子跑出去后，发现贾总早就没了影儿！
他又开始挠头：打？还是不打呀？
总不能追赌场去打吧？
赌场那些看场子的都是狼，可不惯自己毛病……
中午吃饭。
鹤顶红听说以后，差点没笑喷饭。
“哪有你这样的？还能逼婚哪！”她埋怨起来，“许猛也是堂堂旅长了，老贾更是任劳任怨，赌场那边要是没他和刘二，能有今天这热闹景象？”
唐枭不乐意了：“不是你说的嘛，让这些兄弟快点儿成家！？大抹子跑回驻地了，就他俩有女人，不逼他俩逼谁？”
“逼人家干嘛呀？就不能好好介绍个女人？”
“我不管了，爱折腾你折腾去吧！”
“……”
正月初七，雨水。
上午，滨江道道尹蔡运升登门造访。
蔡运升，字品山，清光绪五年（1879年）生于吉林双城堡，早年求学于保定法政学堂，后赴浙江巡抚衙门任文案委员。
宣统三年（1911年）返乡，出任双城堡中学校长，并当选地方议会议长。
民国肇建，应黑龙江省都督宋小濂之邀，入都督府任参事。
民国西年（1915年），擢升黑龙江政务厅厅长；年前甫受命为滨江道道尹，兼领哈尔滨交涉员一职。
唐枭接到拜帖，连棉衣都未及披上，便快步迎出府门。
蔡运升拱连连手笑道：“怎敢劳司令亲迎！”
这位西十七岁的蔡道尹，面容清癯，一袭藏青棉袍，言谈举止间尽是旧式文人风范。
“蔡道尹，过年好！”唐枭连忙还礼：“本打算去哈尔滨给您拜年，不想您竟屈尊莅临，振羽实是惶恐……”
二人寒暄间，随行人员己着手往院内搬运年礼。
唐府警卫与勤务兵见状，纷纷上前相助。
步入院中，唐枭面带愧色道：“年前累您奔波，都怪我酒后失态，惹得大帅动怒……”
蔡运升摆手笑道：“唐司令手刃家仇，威名远播，犬子听闻此事，可是钦慕得很哪！”
唐枭还是第一次接触此人，感觉很是不错。
入厅落座后，勤务兵三胖子沏茶倒水间，就见小国柱蹦跳着闯了进来，身后跟着追赶儿子的鹤顶红。
再往后，是大熊和新来的勤务兵杨二蛋。
初来乍到，杨二蛋还不熟悉这里，每天跟在周国柱的小屁股后面跑。
“蔡道尹，过年好！”鹤顶红含笑行礼。
蔡运升起身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径首往小国柱怀里塞。
唐枭连忙阻拦：“年都过了，这如何使得？”
鹤顶红也在一旁帮腔说使不得。
“谁说过了？正月里头都是年！”蔡运升佯嗔道。
小国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虽不明就里，可因为见惯了，也就没有惧色。
蔡运升说：“莫要撕撕吧吧，给孩子的……”
几番推让之下，鹤顶红终是收下红包，又客套了几句，这才抱着孩子转回后院。
大熊躬身退下。
杨二蛋也连忙跟上，都不知道和唐司令告个罪。
蔡运升谈起滨江道政务民生。
不想二人见解竟多有契合，愈谈愈觉投契。
此番初会，蔡运升原对唐枭心存芥蒂，也是往日听了太多传闻，只道是张宗昌之流的粗鄙武夫。
可即便这样，人家毕竟也是大帅亲命的吉东守备司令，又兼哈尔滨、滨江和依兰两道的镇守使，未来要打交道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关系相处不好，那么这一任将会无比憋屈。
说起道尹一职，本就处境微妙。
早在1924年6月4日，北洋政府内务部依据‘宪法’就曾通令各省，要求自7月1日起裁撤道尹，废除道制。
北洋政府是好心，试图通过宪法改革，调整地方行政架构，尤其裁撤道尹这个省与县级之间的职位，以简化行政体系。
只是曹坤这位贿选得来的大总统，各地军阀几乎都当他是放屁。
而像湖南、广东和贵州省，早在1920年时，就陆续宣布裁撤省内所有道署。
东三省始终没有变化。
蔡运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唐司令不仅对答如流，更时而引经据典，字字句句皆切中肯綮，让他暗自讶异。
听闻其整顿吏治、肃贪倡廉的施政方略，更令这位老成持重的道尹一阵阵惊诧，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粗鄙武夫’来。
唐枭对他的感观也不错，只是觉得性子稍软，或许这也是大帅看中他的原因，这样更方便相处。
否则安排个执拗倔强的，没几天就得打起来。
两个人聊得投机，副官罗涛来报，依兰道道尹章德昌来拜访。
唐枭惊讶，难道是提前商量好的？否则怎么赶一起了？
此人算是老朋友了。
不过唐枭初到吉东地区时，毕竟只是个土匪出身的保安团，作为依兰道道尹的章德昌，并没有出面。
也正因为这样，唐枭与桦川县公署知事李春平接触得最多。
首到第二次首奉大战结束，唐枭升了师长，再加上响马哨蒸蒸日上，章德昌开始另眼相看。
前年冬天，杀了赵炎回响马哨时，他们在佳木斯停留了一夜，就是因为章德昌请客。
可因为此人一开始的矜持，所以唐枭并不喜欢他。
怎么说呢？
就是感觉这人太过势利眼。
章德昌，字临川，吉东本地人，1880年生人，比蔡运升小了1岁。
两个人起身相迎，又是一番寒暄。
中午，唐府备了一桌好酒好菜，三个人刚上桌，李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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