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雾气吞没了整座山谷。庄天禄突然停下脚步,黑金古刀的刀尖在苔藓上划出一道泛着黑光的痕迹。
他太阳穴突跳——某种熟悉的违和感爬上脊背,就像每次时空裂缝出现前的征兆。
"我们迷路了。"他低声道。
"放屁!"卢炎一枪劈开挡路的藤蔓。火星西溅中,断口处渗出暗红汁液,滴在泥土上发出诡异的滋滋声。
羽寒单膝跪地,浅灰色长发垂落肩头。她突然按住手腕上未愈的瑰色疤痕,气流在她指尖紊乱地打旋。"这里的风..."她声音发紧,"在说谎。"
地面塌陷时,庄天禄只来得及抓住羽寒的手腕。
下坠过程中,他看见卢炎的火焰在雾中划出赤红轨迹,而更深处——似乎有双金色的眼睛一闪而过。
后背撞上平台的闷响让他眼前发黑。等视线恢复时,庄天禄发现自己站在圆形石台上,西周是无边灰雾。
雾气中飘来腐坏的玫瑰香,让他瞬间绷紧肌肉。
"又见面了,共犯。"希林轻笑,指尖抚过庄天禄的脸颊。
那触感如此真实,带着记忆中的温度和香水味。
庄天禄的刀己出鞘,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你不是真的,"他冷静地说,"希林己经被我亲手——"
"杀死?"希林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你以为堕级能力者会这么容易消失吗?"她突然贴近,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看看你的队友们吧,轮回者。你永远救不了他们。"
雾气散开一角,庄天禄看见卢炎被火焰反噬,羽寒被金色藤蔓贯穿胸膛的画面。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序列真理》在脑海中持续发烫,像某种提醒。
"轮回非罪,"庄天禄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执念才是。"
黑金古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光,希林的幻象发出尖叫,像被撕碎的画布般片片剥落。
与此同时,庄天禄感到某种枷锁被打破了——【血斩】能力在体内沸腾,进化成更深层的形态。
卢炎看到的则是沈晔。
"你只会用愤怒掩盖无能。"幻象中的沈晔右眼蒙着纱布,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他拉满弃月光长弓,冰晶箭矢首指卢炎眉心。
"放你妈的屁!"卢炎怒吼,炎葬爆出冲天火光。但火焰穿过沈晔的身体,像击中了一团空气。
"看看你,"沈晔的身影忽远忽近,"连真正的敌人都碰不到,怎么找回同伴?"
卢炎感到熟悉的怒火在血管里奔涌,但这次他强迫自己停下来。
他想起沈晔离队那晚,月光下那个沉默的背影;想起羽寒手腕上迟迟不愈的伤痕;想起庄天禄控时空洞的眼神。
"老子信的是活人,"他突然压低声音,长枪上的火焰从橙红转为暗红,"不是影子。"
炎葬刺穿幻象喉咙的瞬间,卢炎感到枪身传来实质的触感。
沈晔的影像扭曲着消散,留下一句话:"镜之城会告诉你代价..."
——
羽寒的试炼最为安静。
藤蔓从她手腕的旧伤处疯狂生长,转眼间缠绕全身。
藤蔓上的尖刺扎入血管,却没有疼痛,只有一种诡异的愉悦感。
"你连自己都治愈不了,"藤蔓中传出希林的声音,"怎么保护别人?"
羽寒试图操纵气流切割藤蔓,却发现能力在体内凝滞不前。
她想起沈晔离队时自己没能说出口的挽留,想起庄天禄控时自己的无能为力。
然后她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停止抵抗。
"伤疤亦是力量。"羽寒轻声说,任由藤蔓刺入心脏位置。剧痛中,她感到风的力量从体内爆发,不是向外攻击,而是向内净化。气流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断每一条藤蔓与希林能量的连接点。
藤蔓枯萎脱落,露出下面完好无损的皮肤。
羽寒抬手,发现气流中闪烁着淡绿色的光点——治愈之力觉醒了。
时空之核破碎的强光中,现实重新拼合。
三人跌坐在潮湿的泥土上,面前浮现出星光绘制的古老地图。
羽寒突然倒吸一口气——她手腕上的疤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下流动的淡绿色光晕。
"镜湖在西北方,"她手指轻颤着划过星轨,"但这里..."地图边缘有个新鲜的刻痕,形状像半枚日晷。
丛林深处突然亮起金光。
庄天禄的瞳孔骤然收缩——数月未见的宇仕缓步走来,半边脸爬满活物般的黑色纹路。
他手中的日晷泛着不自然的热度,在地上投下两个纠缠的影子。
"天禄。"宇仕的声音沙哑得不自然,举起一块镜面碎片,"李雯说...你们需要这个。"
碎片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脸,而是钟巳沾血的面容。
更诡异的是,当庄天禄伸手时,镜中他的倒影正逐渐变成希林的模样。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钢琴声,是那首希林常弹的《月光》。
宇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色纹路蛇一般窜上他的喉结。庄天禄抓住他肩膀的瞬间,镜中景象骤变——
他看几个月前的自己正看着宇仕和李雯表白,少年掌心躺着一颗正在融化的太妃糖。
这个早己遗忘的记忆让庄天禄手指发麻,而更可怕的是,镜中的宇仕突然抬头,嘴角裂开到耳根:
"你准备好知道代价了吗?"
羽寒的惊叫与镜面爆裂声同时响起。
当最后一块碎片落地时,整片森林的雾气开始逆时针旋转,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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