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邺想要弥补对他的亏欠,可是现在的他早已不再需要了。
对他这位所谓的父亲,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鬼方祁看着父亲和兄长之间快要凝固的气氛,连忙出声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父亲,想必是兄长刚醒不久,累了,我们还是多留一点时间让他休息吧!”
闻言,鬼方邺看了一眼脸色还略显苍白的相柳,“那…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你好些我又来看你。”
说罢,便吩咐人“你们几个留下来, 好好照顾少主。”
“兄长,那我先告退了,下次等你好些又来看你。”
相柳看着二人并未说话,但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冷漠。
待他们走后,相柳看着身侧服侍的人,出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回禀少主,当初你于大战中战死,神魂将灭之际,妖丹被鲛人带走,族长派在您身边的人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便来禀告族长,族长收到消息后连夜赶到战场将您的妖丹和残魂从鲛人手里带走。”那人看着眼前的男子顿了顿,“然后族长将您带到了极寒之地修复元神,后面元神修复好才将您带到这里,用心头血温养您的元神二十七年。你已经沉睡了三百年了。”
相柳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他这般做,倒叫我欠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侍从闻言想解释几句,抬头看到少主那副淡漠的样子最终是闭嘴了。
“三百年了,”相柳想不到自已竟睡了这么久,“小夭,她应该和涂山璟一起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了吧。”
侍从看着少主,是又想到什么:“少主,自你战死后,皓翎大王姬和涂山族长一起归隐山林,生了一子一女,分别名为涂山珩和涂山娇。”
相柳闻言,一双眸子里盛满了落寞,这不就是自已想要的结果吗,她已有人相依,有处可去,有力自保了。
见自已少主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那侍从有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就是可怜了少主你的坐骑,那只白色金冠大雕,一直在清水镇等着少主的归来。苦苦守了三百年,不愿意离去。”
原本坐着的相柳,闻言,顾不上自已的还未恢复的身体,催动内力,转眼间便消失在眼前。
“这只笨鸟,不是和它说了,海阔凭鱼跃 ,天高任鸟飞,怎么还这么固执。”相柳又急又气。
一想到这三百年,毛球独自守在清水镇等着他归来,心里便一阵疼惜。
“当真是一只傻鸟。”
清水镇,海上。
毛球正在一点一点叼着小贝壳修复着主人的贝壳屋时,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毛球。”
“是…是主人的人声音……”
嘴里衔着的贝壳掉落在海中,淹没于波涛滚动的潮水之中,它不可思议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风姿绰约,白发如雪,五官俊美妖异,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照映下泛着清冷的光,将他整个人更显得清冷孤傲,银白的衣袂飘扬。一步步踏海朝着毛球走来。
看到主人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好似决堤般,喷涌而出。
毛球扇动着翅膀,朝着相柳的方向飞奔过去。
小小的鸟儿,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主人。
主人回来了,它便不再是那个无人可依,无处可去,无力自保的鸟儿了。
相柳看到那个毛茸茸的鸟儿以及它身后已经修复的差不多的贝壳屋,眼底浮上一抹莫名的情绪,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真是个傻鸟。”
毛球扑腾着飞到相柳怀里,小脑袋不停的蹭着他胸前的衣服,闻着熟悉的气息,毛球久久不愿从相柳怀里出来。
相柳看着这般的毛球,温润的眼底浮起浓浓的宠溺,他轻轻摸了摸毛球的小脑袋,“毛球,我回来了。”
怀中的鸟儿听到这句话,圆润的眼里瞬间蓄满了泪珠,抬起毛茸茸的脑袋看向相柳,“主人,你回来毛球就不再是无人可依 无力自保,无处可去的鸟儿了。”
相柳在听到这话时,霎那间,红了双眼。
是了,数十年箭术,她已有力自保,不必在危急时刻以自已的血肉之躯去守护在意之人;一个温润如玉的涂山璟,她已有人相依,不再是独自一人;用自已的精血喂养她多年,天上海底,她已有处可去,不必再被人追逼,四处流浪。
她说不想和他有半分联系,他便施法消除了狌狌镜里面关于他的一切。将他磅礴的爱意封存于大肚娃娃里面,不让小夭知晓。
他将毛球迷晕,送它离开,以后海阔天空,可以任它飞翔,本以为他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却未曾想到毛球会一直在清水镇等着自已回来。
看着怀里瘦弱、毛发不再光滑细腻的小家伙,相柳突然就想到了自已在斗兽场的日子。
他不敢想象在自已昏迷的三百里,毛球是如何度过这些日子的。
“主人,看,我把贝壳屋修复好了,主人也就回来了。”
毛球开心的又用脑袋蹭了蹭相柳的衣服。
“毛球,我们回家。”
相柳带着毛球回到了贝壳屋,看着眼前的贝壳屋,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
海底的相陪的三十七年,以命诱杀蛊虫,一幕幕好似才发生在昨天。
毛球仰着小脑袋看着主人,咕咕叫了几声,用翅膀拍打着自已的肚子,示意它饿了。
主人回来了,它就不用每天都去和海底那些大妖争抢食物了,每次和它们抢吃的,它都会被那些大妖啄伤。
它真的可讨厌那些大妖了。
相柳看着毛球的动作,无奈的笑了笑,转身从海里抓了几条鱼出来,给毛球当做晚餐。
毛球用脚将它的小木碗推到了相柳面前,“主人,放这里面。”
这个小木碗是主人留给它的唯一一件东西,它一直带在身边,从未离身。
毛球津津有味的吃着海鱼,相柳顺手拿出一瓶酒喝着在一旁看着毛球吃喝。
酒水入口,味道略微发苦,“这酒虽不若她做的那般好喝,但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说完,待毛球将碗里的鱼喝完后,相柳也给毛球的木碗里倒了一点酒。
毛球低着头喝着主人倒的酒,欢快的扇动着翅膀。
“毛球,不是和你说了,人心难测,怎么还这般容易轻信别人。”相柳看着一直低头喝酒看着小家伙无奈的说道。
“主人,别走…”
毛球听到相柳的话,顾不得碗里的酒,连忙用喙啄住相柳的衣角,它怕主人再次扔下它走了。
相柳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家伙,安抚道:“放心,我不走,你继续喝吧。”
毛球看了看主人,确定他不会再骗自已时,这次低着头开怀畅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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