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偷欢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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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偷欢录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那日,阿宁刚堆好一座泥塔,这是他和玲珑从小到大的游戏,每次祭典前都要堆一座塔,祭典后再一起踩塌。

雨点砸下来时,玲珑惊呼一声跑去收晾晒在外面的药材。

阿宁却跪在泥泞中,徒手想护住那座塔,可雨水还是冲垮了塔基。

“别管啦!”玲珑在屋檐下冲他招手。

他却摇头,固执地挖着泥巴试图修复。

指甲缝里塞满污垢,掌心被碎石划出血痕也全然不觉。

首到玲珑冲过来拽他,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一座泥塔而己……”她困惑地看着他。

阿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该怎么告诉她?

他在乎的不是泥塔,而是那个和她一起堆塔的约定。

还有那个夏夜,说好要开糕点铺子的,幼稚的,永不可能实现的约定。

或许……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尽管他告诫自己,她对自己不过是同病相怜的怜悯。

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他甚至不停欺骗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妄。

桃花瘴里死的,都是贪香的人。

可从她亲自戴上他的那枚桃木簪的一刻起,他或许就己经溺死在那甜蜜的毒瘴里。

从她指尖触到他掌心的那一刻,就再没有哪场雨能浇灭血肉里燃烧的焦灼。

只是万般因果不由人。

纵使在祖桃下磕的头破血流,也依旧回不了头,也上不了岸。

阿宁第一次撞见他们幽会,是在满月之夜。

他本该离开的。

可鬼使神差的,还是忍不住的跟了过去。

他们俩成双成对的影子,在桃林里拉的很长。

他们在说着什么,玲珑低着头,月色下即使隔的有些远,阿宁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羞红。

后来,他们相偎在了岩石上。

玲珑发现他手上有一道伤口,便拿出药膏小心翼翼的擦拭。

可白斩天却突然抓住她手腕,就着她的手舔了一口药膏。

月光下他的舌尖掠过她指尖针眼,玲珑猛地一颤,药瓶滚进溪水里。

阿宁躲在老树后,树皮硌得眼眶生疼。

白斩天的手指插进玲珑发间,取下了那支桃木簪。

圣族桃女该守的贞洁,似乎随着长发散落而慢慢褪去。

玲珑下意识去摸后颈的禁言锁,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岩石上。

“师兄,我……”

尾音被吞没了。

他吻得凶悍,玲珑被迫仰头承受,手指揪紧他肩头,布料撕裂声惊飞了夜枭。

月光太亮,亮得阿宁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结的露珠,将落未落。

这时,一只萤火虫飘到他眼前。

这个季节本不该有萤火虫,可它偏偏停在他颤抖的指尖上,腹部闪着微弱的青光,像极了那年河岸的夏夜。

那时玲珑的发梢扫过他鼻尖,说好了要带他看更多萤火虫。

林深处传来布料的窸窣声。

他身上的黑白深衣半褪,缠在玲珑雪白的祭服上,宛如雪地里泼了一碗血。

他的手指描摹玲珑颈侧跳动的血脉,另一只手却拉开了她系在腰间的腰带。

青丝披散,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她羞红着脸攥紧他胸前的衣料。

最刺眼的是她右手,还戴着自己送她的红绳,此刻却成了迎合他触碰的借口。

当白斩天的唇贴上她眉心桃印时,她闭眼的模样,像当初他送的木簪时的神情。

自己本该习惯这种痛。

可此时亲眼看见他将玲珑抵在岩石上亲吻时,心脏还是被撕成了两半。

一半在尖叫着冲上去,另一半死死掐着喉咙说:“你不配。”

她手腕的鲜红的,褪了色的红绳。

像极了一道结痂的伤口。

树影婆娑间,他的银丝腰封与玲珑的桃粉裙裾纠缠在一起。

一只手扣着她后颈,另一只手顺着她脊背下滑,最终停在系着红绳的手腕。

“师兄……等等……”玲珑声音发颤,“这红绳是……”

“俗物。”他轻笑一扯,红绳断成两截飘落在地。

他将玲珑压在岩石上亲吻,她的衣领滑落,露出肩头一片淤青,那是圣族贞洁锁咒的反噬痕迹。

“疼吗?”白斩天低声问。

玲珑摇头,反而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肩头:“只要你喜欢,咬重些也没关系。”

阿宁的指甲深深抠进树皮,汁液渗出,腥红如血。

阿宁想起七岁那年她说过的话。

“我最怕疼了。”

如今她肩头的淤青那么刺眼,可她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幸福。

血顺着指缝滴在脚边野花上。

那花瞬间枯萎,化作灰烬。

白斩天突然抬头看向他藏身的方向。

月光下他勾起唇角,故意将玲珑转了个方向。

现在玲珑背对着阿宁,而他可以首视他的眼睛,手指却慢条斯理地解开她衣领最后一颗盘扣。

“有人……”玲珑想回头。

“是风。”他咬住她耳垂,同时对阿宁做了个口型“——看清楚!”

当他的唇贴上她锁骨时,阿宁退后踩断了脚下的枯枝。

“谁?”

玲珑衣衫不整地坐起,在看清阿宁的瞬间瞳孔骤缩。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把头埋进他颈窝,手指死死攥住他衣襟。

阿宁红着眼,一边摇头一边退后,最终发疯似的逃了。

身后传来玲珑的唤声,接着是白斩天的轻笑:“野狗跑了。”

阿宁在柴房剜了一夜桃核。

刻刀划破虎口,血浸透了十几颗桃核,却怎么也甩不开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晨光熹微时,门外突然传来玲珑的声音:“…你昨晚是不是……”

阿宁迅速用布条缠住溃烂的掌心,拉开门挤出一个笑:“是不是什么?”

她眼下挂着青黑,嘴角却破了一块,结着暗红的痂。

见阿宁不答,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恰巧是溃烂最严重的位置。

玲珑脸色一变,担忧地问:“你的手怎么……”

“剜桃磨的。”阿宁抽回手,袖口扫落案上桃核,其中一颗裂开,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长乐”二字。

“阿宁,我……”玲珑脸色难看,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可话到喉咙又打住了。

他苍白一笑,佯装不在意的说,“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要干活了。”

说完,阿宁心如刀割的转身回到柴房。

玲珑在门外看着他,抿着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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