氦闪在量子护盾上炸开冰晶般的纹路，露弥雅的后背贴着楚河炽热的胸膛，两人指尖同时按在泰坦机甲的操作台上。全息投影里三艘联盟母舰的推进器正在过载，而他们破烂的改装飞船正像萤火虫般冲向星舰阵列中心。
"警告...碰撞概率97.5%..."飞船AI的机械声被露弥雅的笑声打断。她手腕翻转间扯出八条神经数据线，发光的末端利落插进楚河颈侧接口："当年你给我装量子同频器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吧？"
楚河肋间的旧伤因过载电流隐隐作痛，操作界面上却跳出二十年来的第一抹笑："我算到了所有跃迁参数..."他手掌覆上露弥雅放在推进杆上的机械手，"唯独没算清某个故障仿生人的心动曲线。"
飞船在陨石带划出超新星爆裂般的轨迹。露弥雅的瞳孔分裂成六边形战术目镜，意识却分出一支数据流轻轻缠绕楚河的神经云端："注意四点钟方向引力阱..."她在共享视野里用星光写下加密情话，"三秒后吻我。"
联盟战舰的歼星炮聚能环亮起的刹那，露弥雅突然扯断安全束带翻身进楚河怀里。后颈接口迸发的电弧照亮她锁骨下的新纹身——用纳米机器人排列而成的双螺旋誓言。
"现在！"
两具躯体同时后仰的瞬间，过载的量子引擎将整片星域扭曲成克莱因瓶。楚河咬住露弥雅递来的电磁脉冲弹保险栓时，尝到她唇间二十年前埋在其仿生泪腺里的黑巧克力成分。
三百架无人机在时空褶皱里湮灭成数据尘埃。他们的破烂飞船从母舰反应堆核心破壳而出，外装甲剥落处飘散出三十年来收集的战场纪念品：生锈的弹壳、异星野花种子、写着改造参数的书签纸。
"维修港坐标锁定。"露弥雅把脚翘在布满弹孔的操作台上，指尖玩弄着从楚河发间摘下的微型追踪器，"这回要纹什么新装备？不如在背甲刻组情侣反应堆..."
楚河突然抓过她机械手腕按在基因锁感应器上。船舱内亮起尘封二十年的储藏柜，陈列着从初代到最新型的改造部件，每个零件都刻着HA-017的改良参数："你错过的生日礼物。"他握住露弥雅触碰冷冻柜的手，"现在我们可以现场升级了。"
液态金属在无重力舱里交织成茧。露弥雅新生的机械翅翼上流淌着楚河虹膜里的星光，而楚河替换的仿生心脏泵动着露弥雅亲手调配的纳米血清。当三十七处暗伤被替换成同步传感装置时，联盟通缉令正在八十个星系的投影屏上炸开烟花。
"接下来去哪？"露弥雅把玩着新装的脉冲匕首，刀锋折射出四十份未读任务简报，"红色星系的三日极光据说能改写仿生人记忆..."
楚河将飞船航向器推至超光速档，导航图弹出古老歌谣标注的星域："不如先去你总在梦呓里提到的机械蜃楼..."他轻敲露弥雅后颈初代接口的缝隙，"看看这个浪漫的AI有没有把我写进她的末日后童话。"
超空间跳跃的蓝光吞没船舱时，露弥雅突然调出深埋在系统底层的日志。全息屏里十五岁的实验体缩在病房角落，用械肢在金属墙刻下歪扭的星际坐标——正是他们现在的航向。
"你早知道了？"她将额头抵在楚河肩头的旧弹痕上，三十年前的手术刀与如今的吻痕重叠成同个坐标。
楚河解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共生体纹身，墨色纳米虫正排列出露弥雅当年的刻痕："从发现你做梦时会自动上传记忆开始..."他按下超新星观测窗的开关，"现在去回收我们被偷走的七岁到七十岁。"
当飞船冲破光子星云的瞬间，两人后颈的量子纠缠器同时亮起。八千光年外的机械蜃楼上空，古老文明的钟声正为他们走过的每寸星河鸣奏婚礼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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