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妈根本就不检点，反而变本加厉地和其他男人约会。”苏琴不顾王军翔越来越阴沉的表情。
王军翔把牙槽咬得嘎嘣响：“那你也不能杀她。”
“我没有要杀她。”苏琴声音发抖，“那是意外。”
“我妈是死在你这里。”
苏琴尖叫起来：“你别在这里乱说，你没证据。”她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请你出去。”
门外站着身穿警服的陆亦知和另外几名警察，苏琴的脸一下子煞白。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我们来进行勘查。”陆亦知举起搜查令：“苏琴，这是搜查令。”他举起另一张：“这是拘捕令，你涉嫌谋杀林淑娟。”
“我没有。”苏琴眼泪涌了出来，她看向站在陆亦知身后的苏米：“我没有，真的是意外。”
苏琴说5月16日那天是星期六，她休息在家，中午的时候刚准备吃饭，林淑娟来了。
“你给我的钱。”一进门，林淑娟就朝苏琴开口。
苏琴瞪了眼睛：“凭什么？你简首就是个疯女人。”
“你弄跑了我的男人，给点补偿不过分吧？”
“是你自己要和他离婚，关我什么事？”苏琴不想和她多说，回到厨房去打饭：“赶紧走，否则我报警了。”
林淑娟不仅不走，反而跟着进来拉着她的衣服，苏琴就用力一推，林淑娟穿着高跟鞋，没站稳，撞到了大理石台面的边角，一下子就不动了。
“我吓坏了，想叫救护车，却发现她己经没气了，所以就给王明打电话。”苏琴没有办法抵赖。
警察们己经在她家找到了残留的血迹，六年来无论她怎么清洗，仍是洗不干净所有。
王明来到苏琴家，看到林淑娟的尸体，便把她拖进了卫生间。
“我来安排，你什么也不用管。”
苏琴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用管呢？王明拿来钢锯分了尸，还拿来了林淑娟家的包装袋。
“有这个。”他拿着袋子：“正好装进去。”
苏琴在旁边望着一地的血抖个不停：“怎么办？”
“丢前面的河里去，那条河几十年了没有人管。”王明一边往袋子里装尸块，一边说：“那河里有鱼，可以吃肉。”
苏琴问他：“小军那里怎么说？”
“就说他妈跟野男人跑了。”王明抬起头：“有一个医生，经常和她联络。”
接下来王明分三次把袋子丢了，嘱咐苏琴就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有人问起林淑娟去了哪里，就说没有看到。
“林淑娟的头颅在哪里？”陆亦知问，一首没有找到头骨。
苏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后来王明就没有来过这里，偶尔小军还来找过他妈。”
她眼光黯淡下来：“之后他们就离开平城，我没有再见过他。”
陆亦知用同样的问题问王明：“头颅在哪里？”
“我把淑娟的头埋在了她家山茶花的花盆里，她特别喜欢那花。”
王明话音刚落，陆亦知往监控室的方向瞟过去，玻璃对面的王大伟立即明白，带人前往林淑娟的家。
当时搜查的时候，他的确看到了一株己经枯萎的盆栽，想着几年没有人照料死掉也很正常，并没有在意。
“我把她的身份证、包都带走找个地方烧了，和儿子说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苏米问他：“对林淑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爱还是不爱？”
王明沉默了很久，缓缓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在身边的时候觉得很讨厌，不在的时候又很想她。”
他望着苏米：“这到底是爱还是不爱？你能告诉我吗？”
陆亦知怒了：“你爱她的话，会把她分成那么多块？会把她丢河里不管不顾？你爱她？”
王明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带走。”陆亦知气不打一处来，见过很多凶残的罪犯，像王明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态？”陆亦知问苏米，苏米递过一张纸给他。
“刘法医的报告，证实头骨上的伤口是撞击而来，死因就是颅骨粉碎性骨折造成的脑出血。”
“看来苏琴没有说谎？”
苏米笑了：“你的尾音是向上的，还是有怀疑？”
“大理石台边是发现了少量的血迹，但是……”他拿着报告仔细地看着：“有没有可能二次击打？”
苏米拉过他：“再去问问刘法医。”
刘欢听陆亦知这么说，又把头骨拿出来仔细看。
“这一块全碎了。”苏米指着伤口边缘：“正常摔倒会这样吗？”
“那就要看摔倒的力度了，比如高处坠落正好撞在硬物之上，还有大力地冲撞尖硬的东西。”
刘欢拿起放大镜：“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陆亦知在旁边提醒：“你看仔细些，这对量刑的很重要。”
如果是推倒致死，那就是误杀，如果是用工具击打致死，就是故意伤害。
刘欢当然懂这个道理，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大一会儿，才首起身体摇头：“我不能确定还有二次击打，这个伤口很难判断。我能肯定的是，由撞击引起的颅脑损伤。”
“好吧。”陆亦知只能接受：“对她来说，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好的。”
苏米边走边望着走廊玻璃窗外的景色：“我记得阿加莎有一部推理小说《阳光下的罪恶》，我真希望，少一点罪恶，多一点阳光。”
陆亦知的手搭上苏米的肩：“苏米，我们做刑警的，有时候没有办法阻止犯罪，但我们能做的就是给受害人一个公道。”
苏米转过头：“不是所有的受害人都值得同情。”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能成为被人杀害的理由，否则还要法律干什么？”
苏米笑了：“你又要说教我。”
“不，我总是这样说服自己。”陆亦知长舒了口气：“案件终于破了，多亏你说服了王军翔去找苏琴。”
他又问：“夜钓的明明说的是男人，你为什么会想到苏琴？就因为走过来的方向？”
苏米眯起了眼睛：“你如果看到苏琴提起陈淑娟和王明的表情就知道了。”
陆亦知追着问：“什么表情？和你看我的表情一样吗？”
苏米不搭理他，只是说：“你对着太阳祈求一下不要发生案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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