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欢听到了陆亦知和苏米的谈话，走过来道：“机床分尸不太可能，一来尸体那么大，搬进车间很难不被人看到，二来切割的声音也大，最关键的是，机床切割会在尸体上留下金属碎屑。”
苏米沉思：“骨头上没有？”
“没有。”
“会不会在水里时间久了，被冲刷掉了？”陆亦知问，
“不可能。”刘欢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说一根骨头被水冲掉，但其他骨头有可能留下一点。所有的骨头都没有。”
苏米接受了刘欢的判断，以刘欢的细致不可能出错。
陆亦知又问：“有没有可能类似机床，但不是机床的东西，比如可以手持，比较轻便？”
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锯子。”
陆亦知又问：“锯子没有金属屑吗？”
刘欢解释：“钢锯条，手工锯，对锯齿的伤害小，而且即使有很小的碎屑，也很容易被水冲掉。”
苏米颔首，他心中的嫌疑人是林淑娟的前夫王明，王明不是屠夫也不是医生，他如何分尸？而且切割面如此光滑？
钢锯是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陆亦知问刘欢：“有没有检查到血迹？”
刘欢摇头：“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死在其他地方。”
陆亦知拍了下额头：“忘了问王军翔，跟着父亲当年住哪里了。”
苏米的眼睛望着卧室：“我倒是在想，谁能让她离开家？”
想到这里，他又敲响了对面的门。
苏琴打开门，见是苏米便笑道：“怎么？还有要问的吗？”
“您是否记得2019年5月16日，那天对门有没有什么动静？”
苏琴眯起了眼睛：“时间有点久了，记不太清具体哪一天，不过我记得他儿子说是妈妈失踪了，好像是在月中的样子。”
苏米紧跟着再问：“我再问你，王明在离婚后有没有回来找过林淑娟？”
苏琴的脸上露出难过之色：“说起这事啊，林淑娟倒是可怜，离婚了，王明还常来，喝了酒仍是打她，我算了一下，林淑娟也没过上几年好日子。”
苏米谢了她回到屋里，陆亦知对于苏米的调查手段己经很熟悉了，便问他：“你的结论是什么？”
“如果对面的阿姨说的不错的话，王明经常到这里找林淑娟。”他指着被损坏的桌角：“这些都是家暴的证据。”
“因此林淑娟不会跟王明走？”
“那不一定，王明可能会用其他理由引走她，也有可能是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陆亦知倒是不急：“行了，别猜了，等王明回来了就知道了。”
苏米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你确定？”
陆启知确定，王明从午江回到平城，被首接带到了公安局。
面对警察，他始终一言不发。
陆亦知问他：“知道为什么找你回来吗？”
王明摇了摇头，陆亦知拿起林淑娟的照片：“她，你应该认识吧？”
王明抬起眼皮望了一下：“认识。”
“她在六年前失踪，为什么不报警？”
王明面无表情：“报什么警？她和其他男人跑了。”
“和谁跑了？”
“唐浩。”王明脱口而出一个名字，陆亦知写下名字，再问：“说说什么情况。”
王明说他所以和林淑娟离婚，就是因为她有了外遇。
原本她在家不工作，不做家务，不带孩子，这些他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是她给他戴了顶绿帽。
“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吧？”王明睁着浮肿的眼泡，幽幽地望着陆亦知。
“你怎么知道的？”苏米问他，这个是关键，如果妻子出轨，男方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不让我碰她。”王明猛地提高了声音：“为什么不让我碰她？如果不是外面有人了，哪个女人会不让男人碰？”
坐在一旁记录的杨小燕涨红了脸，手停下来不知道该不该记录。
陆亦知轻声道：“完整记下来。”
杨小燕这才敲着键盘继续做记录，王明一脸怒气，“看来你很在意。”苏米说。
“谁不在意？哪个男人会不在意？”
苏米声音不响，却能清晰地盖过王明的大声叫喊。
“你问过林淑娟本人为什么不让你碰吗？女性在生理期，或者因为某种疾病，都是不可以进行房事的。”
王明一愣：“我问了，她不说，不说就是外面有人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唐浩。”
王明说有一次他偷看林淑娟的手机，发现通讯录里有通话记录，那个人就叫唐浩。
陆亦知敲了敲桌子：“一个通话记录？”
“一连串通话记录。”王明纠正道：“有几个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你说，这还不是出轨吗？”
苏米在桌上划着写字，陆亦知看了眼，微微点头，让王明继续说后来离婚的事。
王明说他知道了林淑娟外面有人之后，心情便不好，心情不好就喝酒，喝醉了看到林淑娟气不打一处来，就打她。
陆亦知问林淑娟缺失的小指和折断的手臂是怎么形成的，王明说：“手指是她自己弄断的，她说外面没有人，拿刀砍的。”
关于手臂的骨折，那是有一次去超市买东西，不小心摔跤，用手撑地时撑断的。
“当时还在老家呢，就在老家的医院看了。”王明露出嫌弃的神色：“不赚钱，还特别会整事花钱。”
苏米在心里捋了一下，王明的话目前来讲，和林淑娟骨头上的信息比较吻合。
“你见过唐浩吗？”
“没。”王明又补充道：“但我知道他在哪里上班。”
她说在林淑娟的微信里找到了唐浩这个名字，但林淑娟很小心，把他们的对话都删掉了。
但唐浩的备注就是“二院医生”。
王明说他去第二人民医院找唐浩，问了服务台，妇科的确有个叫唐浩的医生。
虽然那天唐浩没有上班，但王明认定了他就是林淑娟出轨的男人，回去又把她打了一顿。
林淑娟终于忍不了，向他提出了离婚。
“她不上班，离了我吃什么用什么？除非她肯定有人会养她呗。”王明一口咬定，一生气就答应离婚了。
只是没有想到，林淑娟离了婚并没有和唐浩结婚，一首是一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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