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刚把新烤的云丝饼干摆上吧台,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像有群小崽子闯进了菜园子。他抬头一瞧,布帘被人“哗啦”掀开,五个小伙子鱼贯而入,一个个穿得花团锦簇,走路带风——为首的是哪吒,脚踩风火轮,混天绫在身后飘得跟彩带似的;旁边是红孩儿,一身红肚兜,手里攥着根火尖枪,枪尖还冒着火苗;挨着红孩儿的是敖丙,银袍上绣着龙纹,手不自觉地摸着头上的小角,看着斯文些。
剩下两个眼生的:一个穿紫袍,腰里挂着串铃铛,走路时铃铛不响,倒有股桂花香飘出来;另一个穿绿袍,袖口绣着竹叶,手里把玩着颗珠子,珠子一滚,地上就冒起片小青草。
“杰哥!”敖丙先开了口,声音温温的,“来三杯……不对,五杯!要你最拿手的!”
五个小伙子“哗啦”围吧台坐下,哪吒一脚踩在凳子上,混天绫甩到吧台上:“先来五杯‘炸街特调’!越烈越好!”
红孩儿嗤笑一声:“就你那酒量,上次喝了半杯桂花酿就醉得把风火轮当呼啦圈转,还好意思要烈的?”
“你懂个屁!”哪吒瞪他,“我爹说了,男人就得喝烈的!”
这话像点燃了炮仗,红孩儿立刻拍桌子:“你爹?你爹不就是托塔李天王吗?我爹是牛魔王!平天大圣!当年在火焰山,一把火能烧得你爹的宝塔都发烫!”
敖丙慢悠悠拨弄着龙角:“烧宝塔算什么?我爹是东海龙王敖广,掌管西海水域,你爹那火焰山再厉害,我爹一挥手就能浇灭——上次你在陈家庄放火,不就是我哥请来我爹才压住的?”
“嘿!”红孩儿急了,“我爹会七十二变!能变山变海!你爹会吗?”
“我爹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敖丙也不让步,“你爹变座山试试?我爹能让海水漫过山顶!”
这时,穿紫袍的小伙子突然笑了:“你们这算啥?我爹是西海龙王敖闰,上次我哥摩昂太子去降小鼍龙,我爹一句话,整个西海的虾兵蟹将全出动了——论排面,谁比得过?”
杰哥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西海龙王的儿子。他刚把咖啡杯摆上桌,穿绿袍的小伙子也开了腔,晃了晃手里的珠子:“我爹是东华帝君,掌管男仙名录。你们爹再厉害,最后还不得看我爹的名录给不给面子?”
哪吒“嗤”了一声:“名录能挡得住我这火尖枪?我爹手里的宝塔,一挥就能收了你们的神通!上次我犯了错,我爹拿着宝塔追我三条街,最后还不是得给我买糖吃?”
“切,我爹才疼我呢!”红孩儿昂着头,“我娘给我做的肚兜,我爹特意请火神镀了层火纹,刀枪不入!上次孙悟空想揪我头发,被烫得首蹦跶!”
敖丙轻轻摸了摸龙角,语气带着点凡尔赛:“我爹给我弄的这对龙角,是用深海千年寒冰养的,夏天摸着凉飕飕的,比你们的风火轮、火尖枪凉快多了——不像某些人,一靠近就跟揣了个火炉似的。”他说着眼角瞟了红孩儿一眼。
红孩儿立刻炸毛:“凉快有个屁用!能烤肉吗?我爹教我的三昧真火,烤蟠桃比老君的炼丹炉还快,外皮焦脆,里面流心——你爹会吗?”
紫袍龙子笑着补充:“我爹教我呼风,吹得你们的火都得拐弯!”
绿袍小伙子晃着珠子:“我爹教我画符,能让你们的神通失灵——上次我给哪吒画了个‘风火轮停转符’,他差点摔成狗。”
“你敢!”哪吒伸手就要抢他的珠子,被敖丙拦住了。
五个小伙子吵得越来越凶,从“我爹的法宝厉害”说到“我爹的朋友多”,又说到“我爹给的零花钱多”,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吓得吧台上的糖罐都抖了抖。
“我爹一句话,能让这咖啡店关门!”
“我爹给我的宝贝,能换十个你爹的宝贝!”
“我爹认识玉帝!”
“我爹跟老君称兄道弟!”
杰哥听得头大,刚想劝他们小声点,布帘突然被人用手掀开。进来的是个穿灰袍的老神仙,胡子白得像雪,手里拄着根玉拐杖,正是太白金星——不过这次他没穿白大褂,看着倒像个普通老头。
老神仙一进门,五个小伙子的声音戛然而止,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
太白金星扫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说:“这不是敖三太子、红小圣、李三坛吗?还有西海的小敖、东华家的小羽——怎么着?不在家练本事,跑到这儿比谁嗓门大?”
哪吒梗着脖子:“我们……我们聊天呢!”
“聊天?”太白金星冷笑一声,“聊你爹的宝塔能装多少云币,还是聊你爹的三昧真火能烤焦几棵桃树?”他走到红孩儿面前,敲了敲他的火尖枪,“上次你用你爹教的火烤了瑶池的灵芝,你爹替你给王母娘娘赔了三坛仙酒,忘了?”
红孩儿的脸“唰”地红了。
太白金星又转向敖丙:“你爹教你呼风唤雨,是让你护着水族,不是让你跟人比龙角凉快——上次你为了给龙角降温,引海水淹了南天门的台阶,你爹被罚去扫了三天云路,记不记得?”
敖丙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还有你,”他看向哪吒,“你爹教你用枪,是让你保家卫国,不是让你拿火尖枪吓唬虾兵蟹将——上次你把东海的珊瑚礁戳了个洞,你爹提着宝塔给敖广赔罪,脸都快挂不住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吹?”
哪吒的风火轮“滋啦”响了一声,像是在认错。
最后,太白金星扫了西海龙子和绿袍小伙子:“你们俩也一样,爹再厉害,自己没本事,将来还不是让人笑话?”
五个小伙子被说得头都快埋到吧台底下了。
“还不赶紧回去练本事?”太白金星挥了挥拐杖,“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儿‘拼爹’,就把你们爹叫来,让他们听听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外面吹了多少牛!”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五个小伙子“噌”地站起来,谁也没敢再吭声,灰溜溜地往外走。哪吒的风火轮转得飞快,红孩儿的火尖枪拖在地上,敖丙的龙角都快缩进头发里了,紫袍龙子和绿袍小伙子跟在后面,恨不得找个云彩缝钻进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太白金星摇摇头,转身对杰哥说:“给我来杯最苦的黑咖啡——这群小兔崽子,比当年的孙悟空还能闹。”
杰哥笑着倒咖啡:“年轻嘛,都这样。”
“年轻也不能光靠爹。”太白金星喝了口咖啡,咂咂嘴,“想当年,我刚上天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还不是靠自己磨了三百年墨,才混上个差事?”
吧台顶上的云灯晃了晃,照在五个没喝完的咖啡杯上。杰哥望着门口,突然想起凡间那些总说“我爸如何如何”的半大孩子,忍不住笑了——不管是仙是凡,这“拼爹”的毛病,倒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吵归吵,刚才那五个小伙子眼里的光,倒真像那么回事——也许过个几百年,他们也能成为让儿子骄傲的“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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