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云比想象中硌得慌。
杰哥踩着太白金星给的“祥云牌防滑鞋”,刚把“今日供应:桂花拿铁、蟠桃美式”的牌子挂出去,就被一阵旋风卷了个趔趄——不是凡间的穿堂风,是个长着翅膀的小神仙,怀里抱着摞文件,边飞边喊:“让让让让!弼马温又把天马放出来啃南天门的栏杆了,我得去报信!”
风把杰哥的布帘吹得飞起来,露出里面的新吧台——确实是木头的,太白金星说这是“千年沉香木”,结果杰哥一摸,手感跟他凡间那台用了七年的老槐木吧台没差,就是多了层金光闪闪的包浆,显得特像暴发户的茶几。
“我说老金,”杰哥对着空气喊,“你这吧台是不是贴了金箔充数?”
空气里飘来个懒洋洋的声音:“别抠搜,这木头正经是王母娘娘蟠桃园的旧篱笆改的,自带果香,煮咖啡都省了放糖。”话音刚落,吧台上突然多了个镶金边的咖啡机,按下开关,居然真的飘出股桃子味的蒸汽。
第一个客人来得比预想中早。一个穿绿袍的老头,背有点驼,手里拄着根比他人还高的拐杖,一进门就嚷嚷:“给我来杯最苦的!越苦越好!”
杰哥刚磨好咖啡豆,抬头吓了一跳——老头的拐杖头是个龙头,此刻正吐着舌头,冲他做鬼脸。“您是?”
“东海龙王三太子他二舅姥爷的表哥,”老头往椅子上一坐,椅子腿发出“吱呀”一声惨叫(后来才知道这椅子是雷公退休的锤子改的,受不了重),“分管天界降雨调度,昨天给凡间下多了雨,被玉帝罚抄《天庭降雨规范》一百遍,手都快断了!”
杰哥把黑咖啡推过去,老头“咕咚”灌了半杯,眼睛瞪得溜圆:“嚯,比我家虾兵煮的海水还苦!得劲!”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海螺,对着吹了两声,立刻有只小螃蟹举着个小本子爬进来,在吧台上写下“再来一杯”。
杰哥正觉得新鲜,门口突然“砰”一声,撞进来个红头发的壮汉,浑身冒着火星子,一屁股坐在龙王亲戚旁边,震得吧台都晃了晃。“给我来十杯冰的!越快越好!”
“这位是?”杰哥小声问龙王亲戚。
“火神祝融家的小孙子,”老头撇嘴,“昨天跟嫦娥家的玉兔抢胡萝卜,把广寒宫的桂花树燎了半棵,正被他爷爷追着打呢,跑这儿躲清闲。”
小火神把冰咖啡往桌上一墩,冰块“咔嚓”裂开,溅了龙王亲戚一身水。“你懂个屁!那兔子啃了我种的仙草!”
“那你也不能烧嫦娥仙子的树啊!”
“我乐意!”
眼看俩“客人”要吵起来,杰哥赶紧往中间放了盘花生(太白金星给的“天界特供长生果”,吃了能多活三百年,但味道跟凡间五块钱一包的没差):“消消气,先吃点东西。”
结果龙王亲戚把花生往水里一泡,说“得泡发了才好吃”;小火神首接把花生丢进嘴里,嚼得“咔嚓”响,嘴角还冒火苗子,差点把杰哥的布帘点着。
正忙乱着,门口飘进来个白影子,是太白金星,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据说是天界最新款“仙务通”),愁眉苦脸:“杰哥,你这刚开张就有人投诉——弼马温说你家咖啡香勾得天马躁动,撞坏了他的马厩;还有,玉帝的御膳房总管来问,能不能把你这咖啡豆供到御膳房,他想给玉帝做‘咖啡味仙丹’。”
杰哥刚把煮好的咖啡递给一个哭唧唧的星宿(据说是因为昨晚值班打瞌睡,让流星跑偏了,砸到了凡间的晒谷场),闻言差点把壶扔了:“让御膳房自己买去!还有,告诉弼马温,他再让马啃我门口的云草坪,我就给他的马煮‘天马专用苦咖啡’!”
太白金星哈哈大笑,手指在平板上戳了戳:“行,投诉给你驳回了。对了,刚接到通知,月老下午要来,说他最近牵红线总打结,想喝杯‘解结拿铁’。”
杰哥看着吧台上横七竖八的杯子——一个泡着花生,一个冒着火星,还有一个被哭唧唧的星宿攥得全是手印,突然觉得这天界分店,好像跟凡间也没那么大差别。
他往壶里加了新的水,听着水开的“咕嘟”声,混着外面小神仙的吵嚷、天马的嘶鸣,还有远处广寒宫飘来的桂花味,突然觉得挺踏实。
“知道了,”他对太白金星说,“给月老多放两勺糖,省得他又哭唧唧说红线不好牵。”
窗外的祥云飘过,带着新煮的咖啡香,往南天门的方向去了。杰哥擦着杯子,心想:管他是仙是鬼,喝杯热的,总能舒坦点。就是这天界的客人,嗓门是真比凡间的游魂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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