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马监外的云头挤得满满当当。托塔李天王举着鎏金宝塔，塔尖的金光把半边天都染成了亮黄色，他扯着嗓子喊：“里面的‘鬼’听着！你己被天兵天将团团围住！识相的赶紧出来受降，本王还能饶你一条……呃，鬼命！”
杰哥挤在太白金星身后，瞅着那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草料堆，忍不住嘀咕：“这天庭的‘鬼’还挺会挑地方，知道躲草料堆里暖和？”
“别笑！”夜游神拽着他的袖子，声音发颤，“听说这‘鬼’会吐绿火，还会哭！刚才有个小兵去探，被绿火燎了胡子，现在还蹲地上抹眼泪呢！”
正说着，草料堆里突然“呜呜”一声，像是小孩儿受了委屈，哭声裹着股甜丝丝的药味飘出来。紧接着，一团绿光“腾”地冒了起来，忽明忽暗，把周围的草料都映成了翡翠色。
“看！鬼火！”有个天兵吓得枪都掉了，“我说吧，是战死的天兵怨气化成的！”
托塔李天王把宝塔举得更高了：“大胆妖孽！竟敢在天庭作祟！看本王收了你！”
“慢着！”太白金星突然拦住他，捻着胡子眯眼笑，“我瞅这绿光眼熟，倒像是……”
话没说完，杰哥己经拨开天兵走了过去。他扒开最外层的草料，就见里面蹲着个圆滚滚的绿毛球，正抱着半根胡萝卜啃得香，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胡萝卜上，浑身的绿毛都在发光，连打个嗝都冒绿泡泡。
“哟，这不是老君的青牛吗？”杰哥伸手把它抱起来，小家伙还不乐意，爪子死死勾着草料，嘴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我的牛！”远处传来太上老君的喊声，只见他骑着头小毛驴颠颠跑来，袍子上还沾着炼丹炉的黑灰，“可算找着你了！让你别乱啃我的丹药，你偏不听！”
青牛一见老君，哭得更凶了，绿光大亮，差点闪瞎周围天兵的眼。
托塔李天王举着宝塔的手僵在半空：“老、老君？您的牛……怎么成这样了？还会哭？”
“它啊，”老君从怀里掏出个药葫芦，倒出颗糖球塞进青牛嘴里，“前天趁我炼药，偷啃了半炉‘夜光丹’，现在连打个喷嚏都冒绿光，拉的屎都能当夜明珠用。”
青牛叼着糖球，委屈地用脑袋蹭杰哥的胳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那哭声呢？”千里眼推了推眼镜，“刚才听得真真的，跟小孩儿哭似的。”
“还不是怕我罚它，”老君戳了戳青牛的屁股，“早上我多说了句‘再捣乱就送你去牛郎那儿耕地’，这家伙就寻死觅活的，跑这儿躲着哭了大半天，估计是把自己的哭声听成鬼叫了。”
这话一出，周围突然静了。
夜游神张了张嘴，半天挤出一句：“合着……我们围着头牛喊了半个时辰‘缴械投降’？”
“还有我那燎了的胡子！”刚才哭鼻子的小兵突然喊，“是被牛打嗝的绿火燎的？”
托塔李天王的脸“腾”地红了，从脖子红到耳根，他把宝塔“哐当”收进袖子，干咳两声：“咳，本王这是……例行演习！对，演习！检验天兵的应急能力！”他转身瞪着身后的兵，“还愣着干嘛？操练去！”
天兵们强憋着笑，列队走了。有个小兵路过青牛时，忍不住嘀咕：“闹了半天，天庭的‘鬼’是只偷药的牛啊……”
这时，顺风耳举着铜喇叭跑过来，耳朵抖得跟两片树叶似的：“最新消息！玉帝听说闹‘鬼’是误会，让我广播通知：所有传过谣的，今晚去洗南天门！”
“啊？”夜游神脸都白了，“我就说了句影子掉羽毛……”
“我、我就说没脚……”千里眼也蔫了。
鲛人仙娥躲在太白金星身后，小声说：“我学磨豆子也算吗？”
青牛突然“哞”了一声，从杰哥怀里蹦到老君肩上，绿光闪闪的脑袋往顺风耳的喇叭上凑。白凤不知何时飞了过来，落在青牛头上，把嘴里叼着的桂花糕往它嘴里塞。
太白金星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行了行了，玉帝也是说笑呢。不过啊——”他指着白凤、青牛和鲛人仙娥，“这仨‘小捣蛋’，可得好好管教。”
杰哥抱着胳膊笑：“现在总算明白了，天庭哪来的鬼？全是你们这些神仙的宠物和下属在捣乱。”
“可不是嘛，”老君把青牛抱进怀里，“白凤偷东西搭窝，鲛人仙娥学磨豆子，我这牛偷吃丹药……合着闹了半天，全是自家人装神弄鬼。”
正说着，吧台顶上突然“哗啦”掉下来堆东西——几颗珍珠，半片金箔，还有根绿牛毛。众人抬头一看，木雕洞里探出三个小脑袋：白凤的圆脑袋，青牛的绿脑袋，还有个毛茸茸的灰脑袋，正叼着块杏仁饼往下瞅。
“哟，还有一只？”杰哥挑眉。
太白金星凑近了看，突然乐了：“这不是月宫里偷兔子草的灰鼠吗？啥时候也跑来凑热闹了？”
灰鼠“吱”地叫了一声，把杏仁饼往洞里塞，逗得白凤和青牛首扑腾。
夜游神一拍大腿：“我算是彻底悟了！这天庭的‘鬼’啊，全是些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以后再听见闹鬼，我先看看是不是谁家宠物没看好！”
千里眼和顺风耳也跟着点头，尤其是顺风耳，还对着铜喇叭喊：“通知！所有神仙注意！近期‘鬼’情己解，实为宠物作乱，请勿再传谣，违者……违者罚给杰老板洗杯子！”
杰哥笑着转身往回走，阳光透过云缝洒下来，照得咖啡馆的木牌闪闪发亮。身后，鲛人仙娥正蹲在地上，教青牛和白凤玩珍珠串，太白金星和老君凑在一起嘀咕着给灰鼠找个新窝。
咖啡机“嗡嗡”启动的声音传来，这次没人说像指甲刮玻璃了——鲛人仙娥学得有模有样，尾巴尖还在偷偷打拍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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