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土地如蛛网般开裂,腥臭的黑血从裂缝中涌出,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河。王景渊的尸体悬浮在血阵中央,双目圆睁,瞳孔被血色符文填满,胸口处赫然浮现出与羊皮纸相同的紫微囚星图,每一道血链都在吸收着周围魂魄的怨气。
“哈哈哈……时机己到!”玄机子狂笑着将手中的血色灯笼掷向血棺,灯笼炸裂的瞬间,万千血线刺入王景渊体内。那具尸体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露出底下缠绕着命轨符文的白骨,竟硬生生化作了一座人形祭台!
“不好!这是‘血祭化器’!”苏倾月星轨琉璃盘急转,盘上“武曲星”金光暴涨,试图压制血阵的力量,“玄机子要把王景渊炼成‘命轨熔炉’,用来锻造邪器!”
凌辰只觉手中的天机罗盘碎片烫如烙铁,碎片上的“天机”二字竟渗出金色血珠,与血阵中的黑血产生诡异共鸣。他突然想起父亲残卷中的一句话:“天机非器,乃人心所化,若以血祭强行锻造,必生噬主之祸。”
“住手!”凌辰怒吼着将罗盘碎片抛出,青芒与金光交织成一道光矛,首刺血阵中心,“你锻造的不是邪器,是灭世的灾祸!”
然而光矛在接触血阵的瞬间便被扭曲成血色,玄机子伸出枯瘦的手掌抓住光矛,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灾祸?天下苍生的命轨本就是一盘乱棋,唯有我手中的‘逆命罗盘’才能重新排布!你父亲当年若肯交出青囊天算诀,又何至于沦为我的炉鼎?”
“你胡说!”凌辰心神剧震,七星命盘不受控制地飞出,七枚玉符在头顶组成北斗大阵,“我父亲绝不会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玄机子发出嗬嗬的笑声,猛地撕裂自己的黑袍。令人惊骇的是,他的胸口竟镶嵌着一枚燃烧着命火的玉符——正是青囊门的“天枢”符!符文中隐约可见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赫然是凌辰记忆中父亲的模样!
“父亲?!”凌辰如遭五雷轰顶,眼睁睁看着父亲的面容在玉符中痛苦挣扎,“你把他炼成了命轨符?!”
“不然你以为,区区青囊门少主为何能牵动天机罗盘?”玄机子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当年我破开青囊密室,你父亲为护‘天枢’符自毁命脉,我不过是用血算之术将他的残魂封入符中,让他永世为我推演天命罢了。”
“畜生!”凌辰目眦欲裂,体内的青囊命气与眉心玉符剧烈共鸣,竟在眉心处浮现出完整的北斗星图。他猛地拔出插在腰间的算尺——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遗物,此刻算尺竟发出龙吟般的清鸣,尺身上隐现出血色纹路。
“这是……青囊门的‘命轨算尺’?”苏倾月失声惊呼,星轨琉璃盘上的“文曲星”光芒大盛,与算尺产生奇妙的共振,“传说此尺能丈量众生命轨,唯有青囊血脉觉醒者才能催动!”
墨风捂着流血的胸口,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阴影符文的令牌:“正好,老子也玩腻了暗杀,今天就陪你们算破天!”令牌抛出的瞬间,无数影子从地下涌出,化作身披玄甲的影卫,持刃扑向血阵中的魂爪。
“雕虫小技!”玄机子双手结印,血阵中升起九根血色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一个扭曲的星名。王景渊化作的祭台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一个由万千血线编织成的罗盘虚影缓缓升起,罗盘中央赫然是一颗燃烧着黑火的“紫微星”——正是玄机子梦寐以求的“逆命罗盘”!
“逆命罗盘现,天命由我改!”玄机子大笑着飞向罗盘,枯瘦的手掌即将触及罗盘中心。就在此时,凌辰猛地将算尺插入七星命盘中央,爆发出毕生最强的力量:
“青囊天算诀·北斗照真容——开!”
七枚玉符与算尺共鸣,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北斗七星虚影,每颗星都投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天枢(贪狼)青芒镇邪,天璇(巨门)黑芒破煞,天玑(禄存)金光固元,天权(文曲)白光醒魂,玉衡(廉贞)红光焚邪,开阳(武曲)紫光破军,摇光(破军)银光断命!
七彩星光组成的命轨洪流席卷血阵,那些血色石柱在光芒中寸寸碎裂,王景渊体内的血链纷纷崩断,他的尸体化作点点光尘消散在空中。而那逆命罗盘虚影刚一接触北斗星光,便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中央的黑火紫微星更是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爆炸。
“不!我的逆命罗盘!”玄机子发出绝望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罗盘碎片,却被北斗星光狠狠震飞,胸口的“天枢”符剧烈震动,父亲的残魂在符文中发出痛苦的嘶吼。
就在这时,凌辰突然看到父亲残魂的口型在动,似乎在说什么。他强忍剧痛,集中精神去看,只见父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他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混沌……海……”
话音未落,“天枢”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将玄机子震退数步。父亲的残魂在光芒中朝凌辰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随即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凌辰眉心的北斗星图中。
“父亲!”凌辰泪流满面,只觉眉心一阵清凉,仿佛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七星的光芒,手中的算尺与七星命盘合二为一,化作一柄星轨长剑。
“玄机子,”凌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你篡改天命,滥杀无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玄机子看着凌辰眉心的北斗星图,又看看即将崩溃的逆命罗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被疯狂取代:“死期?我看是你们的死期!既然逆命罗盘不成,那就用你们的魂魄来祭炼真正的凶器吧!”
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罗盘虚影上。逆命罗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竟开始吸收乱葬岗所有的生命气息,连墨风的影卫和苏倾月的星光都被疯狂吞噬。地面的血河开始倒卷上天,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旋涡,整个乱葬岗仿佛要被吸入罗盘之中。
“不好!这是‘命轨吞噬’!”苏倾月脸色惨白,星轨琉璃盘几乎被吸得脱手,“再这样下去,整个皇都的命轨都会被卷进去!”
墨风咬牙抛出所有暗器,却如同泥牛入海:“妈的,这老怪物疯了!凌小哥,你爹刚才说的‘混沌海’是什么?”
凌辰握着星轨长剑,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父亲的话。混沌海……难道是指紫微斗数之外的混沌领域?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天机罗盘碎片,碎片上的“天机”二字突然发出万丈金光,与他眉心的北斗星图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他猛地想起父亲残卷的最后一页——那页被血浸透的纸上,除了血算禁术,还有一幅模糊的星图,图外标注着“混沌海”三字,而图中唯一的光点,竟与他手中的罗盘碎片形状吻合!
“我明白了!”凌辰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天机罗盘并非邪器,而是通往混沌海的钥匙!玄机子想强行锻造逆命罗盘,只会打开毁灭世界的大门!”
就在逆命罗盘即将完全成型之际,凌辰将星轨长剑插入地面,用尽全身力气大吼:
“青囊·天机归位——启!”
七星命盘与天机罗盘碎片同时爆发出创世般的光芒,一道巨大的星轨之门在乱葬岗上空缓缓展开。门后并非虚无,而是翻涌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星轨,正是父亲所说的“混沌海”!
逆命罗盘的吸力在接触到混沌海的瞬间戛然而止,罗盘虚影发出不甘的哀鸣,被混沌海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化作万千光尘消散在空中。玄机子被这股力量反噬,惨叫着倒飞出去,胸口的“天枢”符碎裂成齑粉,他本人也如断线的风筝般坠入血河之中。
血阵瞬间崩溃,乌云散去,月光重新洒满乱葬岗。凌辰看着手中光芒黯淡的罗盘碎片,又看看眉心渐渐隐去的北斗星图,只觉浑身脱力,险些倒下。
苏倾月连忙扶住他,星轨琉璃盘上的“天医星”光芒温柔地包裹着他:“你没事吧?刚才那是……混沌海?”
墨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捡起一块玄机子掉落的青铜面具碎片:“老怪物跑了,不过这血河底下好像有东西……”
他话音未落,血河突然剧烈翻涌,一只缠绕着血链的手猛地从水中伸出,抓住了凌辰的脚踝!凌辰低头,只见水下赫然是玄机子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的眼睛己经变成两个血洞,嘴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我不会死的……混沌海的力量……终将属于我……”
凌辰心中一凛,正要挥剑斩断血链,却见父亲残魂融入的北斗星图再次亮起,一道柔和的星光射向玄机子。令人意外的是,玄机子在接触星光的瞬间,眼中的疯狂竟褪去一丝,露出片刻的迷茫。
“混沌海……不可窥探……”他喃喃自语,随即松开手,身体被血河彻底吞噬,消失不见。
乱葬岗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弥漫的血腥味和满地狼藉。凌辰看着玄机子消失的地方,又看看手中的天机罗盘碎片,心中百感交集。父亲的残魂虽然消散,但却给他指明了方向——混沌海。
“我们得走了,”苏倾月轻声道,“天快亮了,这里不宜久留。”
墨风点点头,将面具碎片收起:“不过凌小哥,你爹说的混沌海到底是什么?玄机子又为什么说那力量属于他?”
凌辰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罗盘碎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他抬头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眉心似乎还残留着父亲的温度,“下一站,我们去紫微阁。我要弄清楚,混沌海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三人转身离开乱葬岗,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血河深处,一枚闪烁着幽光的黑色罗盘碎片正缓缓沉入淤泥,碎片上刻着一个扭曲的“劫”字。而远在皇都深处的紫微阁,星轨琉璃盘上的紫微星虽然重新亮起,却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血色裂痕,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混沌海的彼端,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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