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立刻转移话题：
“林医生，再来点饮料吧。”
派对的后半段，林雪明显心不在焉，提前告辞了。送走她后，刘婷婷担忧地看着江枫：
“江秘书，林医生她...”
“谢谢你，婷婷。”江枫打断她，“今天的事请保密。”
回家的路上，沈清柠沉默地走在江枫身边。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江枫，”她突然开口，“林曼是被迫的，对吗？”
江枫点点头，眉头紧锁：
“比我想象的更复杂。陆秉谦手里肯定有能控制她的东西。”
“我们能帮她吗？”
江枫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沈清柠。路灯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他熟悉的倔强和勇气。
“我们会想办法。”
他轻声承诺，“但你必须答应我，不再擅自行动。”
市立第三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午后的阳光，形成一种特殊的温暖感。
江枫捧着一束白色康乃馨，脚步轻缓地走在肾内科病房区的走廊上。
护士告诉他503床在尽头右转，他道了谢，沿着铺满阳光的走廊向前走去。
503病房是间三人病房，但只住了两位病人。
江枫在门口停下，透过门上的小窗向里望去。
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位瘦小的老人，灰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正低头织着什么东西。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江枫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您好，请问是林阿姨吗？”
他轻声问道，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慈祥的脸。
“我是，你是？”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眼神清澈。
“我是林曼的朋友。”
江枫走近病床，将康乃馨放在床头柜上，“她最近工作忙，托我来看望您。”
“小曼的朋友？”林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放下手中的毛线，急切地想坐首身体，“快请坐，请坐。”
江枫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然后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
他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几张照片，最显眼的一张是年轻的林曼穿着公证处制服的照片，笑容明媚自信，与现在那个总是紧绷着脸的女人判若两人。
“阿姨您气色不错。”
江枫真诚地说，目光扫过病房。
隔壁床是位中年妇女，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
“哪里好啊，一把老骨头了。”
林母摆摆手，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我这病可苦了我家小曼。当初我说不治了，这孩子非说有办法。”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苦了孩子了...”
江枫注意到老人手腕上有一道手术后留下的疤痕，但她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显然经常有人帮她打理。
“林曼很孝顺啊，她经常来看您吧？”
江枫问道，目光落在林母刚才编织的东西上——那是一只小小的毛线袜子，嫩黄色的，看起来像是给婴儿的。
“以前每周都来，最近...”
林母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亮起来，“她说工作忙，但每次来都给我带好吃的。”
她弯腰从床下拿出一个铁盒，“你看，这是她上周带来的杏仁酥，说是专门从城南那家老字号买的，我记得她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江枫接过铁盒，里面整齐地码放着精致的点心，散发着淡淡的杏仁香。他注意到铁盒边缘有些掉漆，显然己经有些年头了。
“这是...？”
“小曼小学时的铅笔盒。”林母笑着解释，眼神温柔，“这孩子念旧，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
她指着病房柜子上的一个布偶，“你看那个小熊，是她六岁生日时我给她做的，都二十多年了，她还留着。”
江枫转头看去，那是一只手工缝制的棕色布熊，一只眼睛的线有些松了，但被细心地缝补过。
布熊旁边还放着几本旧书，书脊己经泛黄。
“《小王子》？”
江枫认出了其中一本。
“小曼最爱的一本书。”
林母的声音充满怀念，“她小时候每晚都要我读给她听，后来认字了就自己读，读了一遍又一遍。”
老人突然压低声音，“其实她现在还会看，上次来的时候，我看见她包里装着最新版的《小王子》，这孩子，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江枫心头微微一动，他从未想过那个在工作中雷厉风行的林曼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阿姨，您知道林曼现在在哪里工作吗？”
江枫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还在公证处吗？”
林母疑惑地反问，“她没跟我说换工作啊。”
江枫心里一沉，看来林曼对母亲隐瞒了现状。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他迅速转移话题，“阿姨，您织的小袜子真可爱。”
林母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给我未来的外孙准备的。”
她神秘地眨眨眼，“小曼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最近谈恋爱了。每次来医院，手机总是响个不停，她接电话时的表情啊，跟我当年和她爸谈恋爱时一模一样。”
江枫正想回应，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他转头看去，顿时僵在了椅子上——林曼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警惕。
“妈，我来了——”
林曼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锁定在江枫身上，“你怎么在这里？”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母困惑地看着两人：
“小曼，这是你朋友啊，他说是你让他来看我的。”
林曼深吸一口气，走进病房，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妈，这是李婶熬的鸡汤，趁热喝。”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江枫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保温桶的提手，指节发白。
“这位是江枫，我们...工作上认识的。”
林曼最终说道，眼神示意江枫不要多言。
江枫会意地站起身：
“阿姨，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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