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拍方向盘，想起半小时前那个神秘电话，对方只说了一句“纪委来了，立刻走”，就挂断了。
叮铃铃！
手机再次响起，是陆秉谦的私人号码，季维民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
陆秉谦的声音异常平静。
“我...我在出城路上。”
季维民声音发抖，“陆书记，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去老地方，有人接应你。”
季维民刚要追问，电话己经挂断，他咽了口唾沫，转向通往邻省的省道。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闪烁的警灯——交警设卡检查！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旁边一条泥泞的乡道，后视镜里，一辆警车己经调头追来。
“操！”
季维民猛踩油门，车子在颠簸的路上疯狂跳跃，手机又响了，他看都没看就按下接听键。
“季主任，前面右转上桥！”
一个陌生男声说道。
“你是谁？”
“陆书记派来的，桥上有人接应！”
季维民不疑有他，看到前方确实有座窄桥，立刻转向冲了上去，就在车子驶上桥面的瞬间，他突然感到刹车踏板异常松软——刹车失灵了！
“不——！”
他绝望地尖叫着，车子冲破护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入桥下湍急的河水中......
十分钟后。
“什么？季维民坠桥了？”
江枫难以置信地握着手机，电话那头，李卫国的声音透着疲惫：
“对，我们追到桥边时，只看到车尾灯沉入水里，水流太急，打捞需要时间。”
慕晚晴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江枫挂断电话，轻声汇报：
“李队长说，季维民的车从青龙桥坠河，疑似刹车失灵。”
“刹车失灵？”
慕晚晴重复着这个词，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江枫立刻明白了她的联想——几个月前，他驾车带着慕晚晴的那一晚，也是在山区公路上突然刹车失灵，险些坠崖。
冷令锋走过来：
“现场什么情况？”
江枫简要汇报后，冷令锋眉头紧锁：
“太巧了，季维民刚被列入调查名单就出‘意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慕晚晴一眼，“慕市长，看来你们清源的水比想象中还深。”
慕晚晴没有接话，只是对江枫说：
“备车，我们去现场。”
在前往青龙桥的路上，江枫终于忍不住问道：
“慕市长，您是不是怀疑季维民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就像上次我们...”
“没有证据的事不要妄下结论。”
慕晚晴打断他，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等打捞结果出来再说。”
江枫沉默地点头，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季维民真是被灭口，那么幕后黑手的能量和狠辣程度远超想象。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存着陆秉谦在钢铁厂的威胁话语。
到达现场时，桥边己经拉起了警戒线。
李卫国正在指挥打捞工作，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
“慕市长，水流太急，潜水员说车门是锁死的，季维民应该还在车里。”
李卫国压低声音，“但有个奇怪的现象——车窗是关闭的。”
江枫和慕晚晴对视一眼。一个试图逃生的人，怎么会不尝试打开车窗？
就在这时，江枫注意到桥栏杆上有一道新鲜的刮痕，旁边散落着几块银色车漆。
他蹲下身，用手机拍下这些细节，余光却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半开，里面似乎有人正观察着这边。
“李队。”
江枫装作不经意地指向那辆车，“那是你们的人吗？”
李卫国转头看去，那辆车却突然启动，迅速驶离。
“不是我们的人！”
他立刻拿起对讲机，“注意一辆黑色大众，车牌被遮挡，刚从现场离开！”
慕晚晴神色凝重：
“江枫，你看到了什么？”
“不确定，但有人在对岸观察。”
江枫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季维民这起‘事故’，和上次我们的遭遇太像了。”
慕晚晴望向浑浊的河水，轻声道：
“官场如战场，有些人为了自保，什么都能做出来。”
她转向江枫，“从现在起，你搬去市政府招待所住，暂时先不要回家。”
江枫心头一凛，意识到自己可能也成了目标，他刚要回答，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是吴芳发来的：
“江秘书，祁耀失踪了，但他的电脑硬盘己提取，发现与陆秉谦侄子的资金往来记录。”
江枫迅速将手机递给慕晚晴。她看完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冷书记说得对，这潭水确实很深，但再深，我们也要把它抽干。”
河面上，打捞船的探照灯划破黑暗，如同利剑刺入深渊。
江枫站在岸边，冷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他下意识裹紧了外套。
慕晚晴站在他身旁，目光紧锁着河中央那艘正在作业的打捞船。
“钢丝绳固定好了！”
对讲机里传来潜水员沙哑的声音，“准备起吊！”
随着绞盘转动的声音，河面泛起巨大的水花。
江枫屏住呼吸，看着水面下渐渐浮现出一个黑色的轮廓——那是季维民的帕萨特轿车，车身己经严重变形，挡风玻璃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砰”的一声闷响，车辆被吊放在岸边临时搭建的平台上。
法医和技术人员立刻围了上去，江枫注意到慕晚晴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
“车门锁死，车窗完好。”
技术员大声报告，“车内有一名男性，确认死亡。”
李卫国快步上前，用手电筒照向车内。
江枫也跟了过去，透过破碎的车窗，他看到季维民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此刻惨白如纸，双眼圆睁，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奇怪。”
法医皱眉道，“死者没有明显外伤，但面部表情显示极度惊恐。”
慕晚晴突然开口：
“检查刹车系统。”
技术人员撬开发动机盖，一阵摆弄后抬起头：
“刹车油管被人为切断，切口整齐，应该是专业工具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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