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江枫没有立即回答，他能感觉到慕晚晴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后颈，温热而。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升起，让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托着慕晚晴大腿的手。
“小心！”
江枫突然停下脚步，差点让慕晚晴撞上他的后脑勺。
前方的小路上，一棵被雷劈断的树挡住了去路，江枫小心地绕过去，同时感觉到慕晚晴的身体贴得更紧了。
“您冷吗？”
江枫问，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有点。”
慕晚晴承认道，她的嘴唇己经开始发青。
江枫停下脚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慕晚晴身上，然后继续前行，这个动作让慕晚晴不得不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
“谢谢。”
慕晚晴轻声说，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江枫没有回答，但他的耳尖悄悄地红了，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前行，只有雨声和彼此的呼吸声相伴。
终于，他们来到了废弃村庄。
江枫选择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完整的房子，小心地推开门，屋内布满灰尘，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江枫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小心地将慕晚晴放下。
慕晚晴的脚踝己经肿得厉害，脸色也因为疼痛而苍白。
“我需要检查一下您的伤。”
江枫说，蹲下身轻轻握住慕晚晴的右脚。
慕晚晴下意识地想缩回脚，但江枫己经利落地脱下了她的高跟鞋。
他的手指轻轻按压的部位，动作专业而轻柔。
“不是骨折，但扭伤很严重。”
江枫抬头说，正好对上慕晚晴注视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
慕晚晴率先移开目光，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懂得很多啊。”
慕晚晴说，声音有些不自然。
江枫从自己的衬衫上撕下一条布，熟练地为慕晚晴包扎：
“以前学过一些急救。”
包扎过程中，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慕晚晴的皮肤，每一次接触都让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更加微妙。
慕晚晴发现自己在数江枫的睫毛，而江枫则注意到慕晚晴的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好了。”
江枫终于完成包扎，声音有些沙哑，“应该能减轻一些疼痛。”
慕晚晴试着动了动脚，确实舒服了一些：
“谢谢。”
屋外的雨声渐小，但天色己经暗了下来，江枫检查了一下门窗，确保安全后回到慕晚晴身边坐下。
“我们今晚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
江枫说，“您的手机还能用吗？”
慕晚晴掏出手机，屏幕己经碎裂，无法开机。江枫的同样如此。
“看来只能等明天再想办法联系外界了。”
江枫叹了口气，“您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夜。”
慕晚晴摇摇头：
“我们轮流守夜，你也需要休息。”
江枫想反对，但看到慕晚晴的眼神，只好点头同意，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
“江枫。”
慕晚晴突然开口，“你觉得这次‘意外’是谁安排的？”
江枫的眼神变得锐利：
“刹车系统被人动了手脚，而且时机太巧了，知道我们行程的人不多……”
“你是怀疑市委内部有叛徒？”
慕晚晴首截了当地问。
江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
“慕书记，您觉得梁启山在省里的靠山会是谁，只有周副书记吗？”
慕晚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只是好奇。”
江枫耸耸肩，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您作为市委副书记，应该对高层的关系网很了解。”
慕晚晴靠在斑驳的墙面上，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滴落。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
“省里的局势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江枫蹲在她对面，用一块干燥的布擦拭着手上的伤口，闻言抬起头：
“愿闻其详。”
“表面上，省委十三位常委各司其职。”
慕晚晴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但实际上，权力核心集中在三个人手里——省委书记陆远山、省长楚明远和省委专职副书记岳海川。”
江枫皱眉：
“那这么说来，这个周闵行只是政法委的副书记，连省常委都不是...”
“没错。”
慕晚晴点头道，“陆书记明年就要退二线，楚明远想接任，但岳海川也有这个野心。”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慕晚晴苍白的脸。
江枫注意到她右耳垂上那颗小痣在电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梁启山能在清源市横行这么多年，绝不只是靠周闵行 一个靠山。”
慕晚晴继续道，“我怀疑他背后有更厉害的靠山，而且就在省委常委之中。”
江枫倒吸一口冷气：“所以这是一张覆盖整个省委高层的网？”
“我们这次要递交的证据，不仅会触动梁启山，还会扯出背后一连串人物。”
慕晚晴苦笑，“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郑组长靠不住，为什么我们的车会‘意外’刹车失灵。”
屋外的雨声渐小，但风声依旧呼啸，江枫不自觉地靠近慕晚晴，为她挡住从破窗灌入的冷风。
“害怕了？”
慕晚晴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江枫从未听过的柔软。
江枫摇头，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我们得继续赶路。”
慕晚晴突然站起身，尽管右脚踝的伤让她眉头紧锁，“天亮前必须赶到省城，否则证据可能永远到不了省纪委。”
江枫犹豫道：“您的脚...”
“扶着我。”
慕晚晴伸出手，江枫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两人踉跄着走出废弃房屋。
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慕晚晴几乎将全身重量都靠在江枫身上，江枫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雨水和血腥味。
“看！”
江枫突然指着远处，“有车灯！”
一辆老旧的货车正缓慢行驶在远处的公路上。
江枫扶着慕晚晴站在路边，拼命向远处的货车挥手。
雨后的山间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那辆货车眼看就要从他们面前驶过。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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