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陆秉谦看向慕晚晴：
“晚晴同志，准备一下，下午的会上你要做详细汇报。”
他又转向江枫，“小江同志，材料准备充分些，特别是证据链要完整。”
离开陆书记办公室，江枫忍不住问：
“书记，您觉得陆书记会支持我们吗？”
慕晚晴脚步不停：
“陆书记在青源市经营多年，他比我们更清楚这里的水有多深。现在的问题是，"
她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梁启山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回到办公室，两人立刻投入紧张的材料准备中。
中午一点，江枫去食堂打包了两份盒饭，吃饭时，慕晚晴的手机响了三次，她看了一眼就按掉。
“梁市长？”
江枫问。
慕晚晴点头：
“他想在常委会前单独见我，我没接。”
她夹起一块红烧肉，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我刚来清源时，梁启山还打算给我介绍过对象呢。”
江枫差点被饭噎住：
“他这是想...”
“笼络我，或者监视我。”
慕晚晴冷笑，“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下午两点西十五分，市委会议室己经陆续有常委到场。
江枫作为工作人员在角落准备投影设备，他看到梁启山带着秘书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如水。
“慕书记，这么重要的汇报，怎么不提前跟我通气啊？”
梁启山皮笑肉不笑地问。
慕晚晴正在调试话筒，头也不抬：
“扫黑工作是省里部署的重点任务，向常委会汇报是正常程序，不需要'提前通气'。”
梁启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正要说话，陆秉谦走了进来，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紧急常委会，专题听取扫黑专项工作汇报。”
陆秉谦开门见山，“晚晴同志，开始吧。”
慕晚晴站起身，走到投影前，江枫配合着切换幻灯片，一幅幅图表、数据清晰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综上所述，刘金虎集团不仅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更与部分公职人员存在权钱交易，严重破坏北城项目招投标秩序。”
慕晚晴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建议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涉案公职人员立案调查。”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江枫注意到，有几个常委偷偷看向梁启山，而梁启山面前的茶杯己经空了——他喝水的频率明显高于平时。
“我反对！”
梁启山突然拍案而起，“慕晚晴同志的汇报有严重倾向性，把正常的商业往来都打上了权钱交易的标签。北城项目是市里重点工程，这样无端指控会严重影响工程进度！”
陆秉谦平静地问：
“梁市长认为哪些指控是'无端'的？”
梁启山一时语塞，随即强硬地说：
“那些资金往来完全可能是正常商业行为，不能因为时间上的巧合就妄下结论。”
“那么评标委员会的人员变动呢？”
慕晚晴反问，“为什么每次变动都恰好发生在资金转账后？为什么新加入的评委都与收款方有关系？这种'巧合'未免太多了吧？”
梁启山脸色铁青：
“慕晚晴同志，你这是有罪推定！”
“够了。”
陆秉谦敲了敲桌子，“我们是讨论问题，不是吵架。”
他环视会场，“其他同志有什么意见？”
政法委书记张淮安第一个发言：
“我支持慕书记的建议，从现有证据看，确实存在公职人员涉嫌违纪违法的线索，应该一查到底。”
紧接着，纪委书记、组织部长等常委纷纷表态支持调查，江枫看到梁启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最后，陆秉谦总结发言：
“既然多数同志支持，那就按慕晚晴同志的建议办，成立联合调查组，由慕晚晴同志牵头，政法委、纪委、公安局配合，对北城项目招投标过程中的违纪违法问题进行全面调查。”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厉：
“我要强调的是，这是市委高度关注的案件，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调查，否则将严肃追究责任。”
会议结束后，梁启山第一个冲出会议室。
江枫收拾材料时，听到两个走在后面的常委小声议论：
“老梁这次可是踢到铁板喽。”
“上面不会对他有看法了吧...”
回到办公室，慕晚晴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江枫给她倒了杯水：
“书记，您要不要休息一下？从早上到现在您都没停过。”
慕晚晴摇头：
“没时间休息，梁启山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固定证据。”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这两天小心点，不要单独行动，我担心他们会从你身上找突破口。”
江枫心头一暖：
“我会注意的。”
与此同时，市政府大楼九层，梁启山正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花瓶、茶杯碎了一地，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陆秉谦这个老东西！”
梁启山咬牙切齿，“还有慕晚晴那个贱人！他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梁启山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说！"
电话那头是秦绍棠谄媚的声音：
“梁市长，常委会开完了？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梁启山压低声音，“陆秉谦那个老狐狸站在慕晚晴一边，调查组明天就成立！”
秦绍棠沉默片刻：
“那我们的计划...”
“立刻执行！”
梁启山几乎是吼出来的，“不要给他们留余地。”
挂断电话，梁启山走到窗前，俯瞰整个清源市区。
夕阳西下，城市渐渐亮起灯火，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北城棚户区，那里现在是一片黑暗。
“慕晚晴，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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