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欲言又止。
“施压。”
慕晚晴冷笑，“看来我们动了某些人的奶酪，江枫，你今晚加个班，把刘金虎公司近三年所有中标项目整理出来，特别是与市里有关的。”
江枫点头：
“我马上去办，不过书记，您也该休息了，这几天您几乎没合眼。”
慕晚晴看着江枫关切的眼神，心头微暖。
自从北城事件后，这个年轻人不仅工作上更加用心，生活中也处处为她着想。
今早她桌上莫名多了一杯温热的红枣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的。
“你先去忙吧，我再处理几份文件。”
她柔声道。
江枫离开后，慕晚晴重新站到窗前。
夜色中，市政府大楼灯火通明，她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无数的暗流正在涌动....
同一时刻，清源市政府大楼九层，市长办公室。
梁启山放下电话，脸色阴沉地转向沙发上的中年男子：
“秦主任，你都听到了？慕晚晴这是铁了心要把北城的事查到底。”
秦绍棠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梁市长，慕副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做出政绩可以理解，但她这么搞，不仅北城项目受影响，恐怕还会牵扯到更多人。”
梁启山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秦绍棠一杯：
“贺明举那个蠢货，连自己的小舅子都管不住，现在被慕晚晴抓了把柄，专案组顺藤摸瓜，迟早查到我们头上。”
秦绍棠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
“其实，问题的关键不在贺明举，而在慕晚晴身边那个人。”
“江枫？”
梁启山挑眉。
“对，那个小秘书。”
秦绍棠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您没发现吗？自从他来了以后，慕晚晴如虎添翼，这次北城事件，就是他陪着慕晚晴发现的，也是他拼死保护，专案组的很多关键证据，据说都是他一手整理的。”
梁启山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
“打蛇打七寸。”
秦绍棠凑近低语，“慕晚晴之所以敢这么强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江枫这个得力助手，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把江枫调走，或者...”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让他失去慕晚晴的信任，那慕晚晴就孤立无援了。”
梁启山晃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具体说说。”
“我们可以这样....”
秦绍棠压低声音，向梁启山讲述了他的计划。
梁启山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这事你去安排，要做得干净，不要留下把柄。”
“您放心。”
秦绍棠恭敬地说，“对了，明天您和慕晚晴的谈话...”
梁启山冷笑道：
“先礼后兵，如果她识相，主动收手，大家相安无事，如果她执迷不悟...”
他做了个切割的手势，“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秦绍棠会意地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阴鸷的侧脸....
第二天清晨，江枫早早来到办公室，将连夜整理的资料分类归档。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二十分，慕晚晴通常七点西十到办公室。
他起身泡了一杯菊花茶，放在慕晚晴桌上。
这几天她熬夜太多，眼睛布满血丝，菊花明目，应该对她有帮助。
刚放下杯子，办公室门被推开，慕晚晴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显得格外干练。
“书记，您今天来得比平时早啊。”
江枫有些意外。
慕晚晴看了一眼桌上的菊花茶，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睡不着，索性早点来，资料整理好了？”
江枫点头，递上一份文件夹：
“这是刘金虎集团近三年中标的所有项目清单，我发现一个规律——凡是金额超过五千万的项目，中标前一个月，刘金虎都会往一个离岸账户转账，金额在五十万到两百万不等。”
慕晚晴快速浏览文件，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离岸账户查得到持有人吗？”
“暂时没有。”
江枫摇头，“但巧合的是，每次转账后一周内，项目评标委员会名单就会发生变动，总有一两个评委因'特殊情况'退出。”
慕晚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这不是巧合，是精心设计的利益输送，江枫，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您和我。”
江枫压低声音，“连专案组我都没汇报，怕打草惊蛇。”
慕晚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做得对，九点我要去见梁市长，你陪我一起去。”
江枫犹豫了一下：
“书记，梁市长只约了您一个人，我跟着去会不会...”
“正因为如此，你更要去。”
慕晚晴打断他，“梁启山这个时候约我谈话，绝不是单纯关心工作进展。”
江枫会意地点头。
他太了解官场的弯弯绕绕了，梁启山作为市长，与北城项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谈话，很可能是场鸿门宴。
八点五十分，慕晚晴和江枫来到市长办公室所在的九楼，走廊上，几个部门的负责人正低声交谈，看到慕晚晴走来，立刻噤声散开。
江枫敏锐地注意到，有个中年男人站在拐角处，看似无意地观察着他们。
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对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江枫后背一凉。
“书记，有人在盯着我们。”
江枫小声提醒。
慕晚晴头也不回：
“不用理会，记住，待会无论梁市长说什么，你都不要插话，只要记录就好。”
市长办公室门前，秘书礼貌地请他们稍等，透过半开的门缝，江枫看到梁启山正在打电话，脸色阴沉。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贺明举的事己经够麻烦了，你们还...”
梁启山突然看到门口的慕晚晴，立刻挂断电话，换上和蔼的笑容：
“哟，慕书记来了，请进请进。”
慕晚晴带着江枫走进宽敞的办公室。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墙上的城市发展规划图上，梁启山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亲自倒茶。
“小江也来了啊。”
梁启山看了江枫一眼，笑容不减，“慕书记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得力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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