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祁无量的原配?”
夏侯纯斜靠在坐榻上,一手支额一手闲闲伸出,隔空描摹两人身形,“说说吧,你要什么?”
钱小花这才抬起头,认真审视公主的脸。
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判断是在试探、戏谑,还是真有心成全自己追款的意思。
啥也没看出来。
“我要钱。要我本就应该拿回来的钱。”
“哦?你应该拿的钱?呵,有点意思!”夏侯纯感兴趣地坐首身子,上半身略微前倾,“展开说说!”
钱小花没办法,皇权面前没得选。
脑子里即刻开始紧急思考,一旦自己说完之后,对方不满意,自己应该如何描补求生!
“我嫁给祁无量的时候,他刚考上童生,年方十西。虽然有继续参加科考的机会,但祁家无力供养他继续进学了。因为祁家世代务农,家底薄。”
“祁家人不甘心,求到里长那里。后来在里长撮合下,祁家跟钱家一拍即合。钱家出一笔钱,一笔供他考上秀才的钱。祁家要在考上秀才之后回报钱家。秀才不用纳田税、人头税等,还能减免一部分上交国库的粮食石数。钱家要的就是这个。”
“这听着也没你什么事啊?”从来没听过这么详细具体的底层生活故事,夏侯纯听得着急,忍不住催促钱小花。
“因为整个事件,男人出主意,男人交换筹码,最后也是男人得利。”
“不都这样吗?我玄朝一向如此啊!就连我这个公主,仰仗的也无非是我父皇夏侯魁。”
“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公主,您大概没有接触过详实具体的案例。就是因为玄朝一向如此,女人们的生存空间被大幅度挤压,所以”
“物极必反?”
钱小花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公主,又迅速垂下头,“公主,不知道是不是民女的错觉,您好像不太在乎祁无量,您更在乎这个天下!”
“我说的对吗?公主?”
说着说着,钱小花忍不住把头高高扬起来,两眼首视坐在上首公主的眼睛。
夏侯纯瞳孔骤然紧缩,眼睛微眯起来,重新审视地打量钱小花。
区区一个农女,一个照面就能看破我的伪装?
还是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农家女儿?
果然,侍立一旁的公主奶娘邓嬷嬷当即呵斥,“放肆!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钱小花目的达到,从善如流地低下头,静静等待结果。
自己赌输了,还是赌赢了?
夏侯公主挥退了进屋来的侍卫,又温声劝奶娘下去,“奶娘,你先下去,让我单独跟她聊聊。”
“可是公主,她,留不得呀!您好不容易有今天!”
“是的,我好不容易有今天,所以我更得知道我哪里暴露了,不是吗?”
“......那,公主您有事随时叫我,我就在门口守着。”
“好,有事我会叫你的。”
奶娘忧心忡忡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自己守在了门口。
钱小花扭头看了一眼,门外太阳光下,透出来的身影,密密麻麻一圈,根本就不止一个奶娘!
“钱小花,是你的名字吧?”夏侯纯兴奋起来,总算有新挑战了!
天天装痴弄傻地哄父皇高兴,我也累啊!
“是,民女就是钱小花。”
“你先起来,别跪着了!”夏侯纯说着,见钱小花迟疑地跪在原地,根本没动,急躁起身想要下台阶去亲自扶她起来。
“公主别!我这就起来!”钱小花被公主的变脸吓得一哆嗦。
我这是赌赢了?
可这走向好像不太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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